“你是想问过老爷再答应我吗?”苏苑娘看着他。
在她了然分明的眼神之下,旁马功一激灵,马上道:“不是,小的这就听夫人的吩咐,等会儿要是有人上门来,小的就过来跟您禀,夫人所说的老人和当家人分开的事,小的也能办好,夫人尽管放心。”
那就好。这辈子苏苑娘最舒心的一件事是宝掌柜还是跟前世一样,对她的吩咐不假手于人,全力以卦;另一则就是旁管事替代了柯管家,此人与阳奉阴违的柯管家截然相反,万没有把自己凌驾于主人之上的想法。
许多事,已与前世不一样了。
最不同的,就是她面对、处理事情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她变了,事情才在跟着变,这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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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们管事出来,你一个下等人,爷不跟你说话,给爷滚开!”此厢正门大院,刚刚被请进门来的马乡镇常氏族人常福来一见有人要把他和老母亲分开请走,指着旁马功的鼻子骂道。
旁马功一脸和气:“这位爷,小的就是府里的大管事,敝姓旁。”
“老子管你姓什么,滚开,老子要去见家主。”常福来拉着老娘的手就往里冲,但没走两步,就被常府牛高马大的护院拦住了去路。
旁马功有先见,怕事情突变临时叫不到人,一次连护院带小厮家丁叫来了十几人,围着常福来、其母、还有其子三人一行两圈尚有余。
常福来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往身前拦住他的人点去,色厉内荏吼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你们家主老爷的族叔,快给老子让开,要不然我让我侄子把你们卖去做劳役,掏
粪坑!哼!”
常府现在的护院皆是常伯樊从外面带回来的,跟着常伯樊走南闯北多年,哪是一个常福来就能吓住的,手持铁棍面色不变,毫无移步之势。
没吓到面前的人,常福来迅速看向他人,嘴里嚷嚷不断:“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不让开,我要见我家主侄子……”
“欺负人了,欺负人了……”常福来的母亲,一身着蓝布裳的老婆子见儿子被欺负,拍着大腿喊了起来,语带哭音,“家主府的下人欺负到我这老婆子头上来了,我可是家主的叔奶奶啊,老太爷啊,老大伯啊,老哥哥,您在天有灵快睁开眼看看啊,有人欺负你宝山弟妹了。”
老母亲哭天喊地,常福来在旁愤愤不平地跟着喊,“我就不信等见到我侄儿子你们还敢如此待我娘和我,你们且等着,还不快我们进去!”
“爷,夫人要等着面见您,您要是不去,我这就去回了。”旁马功收了脸上的笑,他一收了脸上那和气的笑,额骨突出的脸就显得格外凶恶,就像个手上沾过血不怕死的悍汉,他这脸色一突变,吓得常福来母子俩抽了口气,打了一声嗝,止了嘴里的哭喊。
“你,你,你……”常福来结巴,“你放肆,那什么夫人,哪门子的夫人,不守妇道,一个女人见汉子,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是她族叔。”
“对,对,对。”老婆子忙接话,一脸鄙夷,“什么夫人,单独就想见外面的男人,我常家没有这么水性扬花的媳妇!”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就像铁珠子落地那样响亮坚定,这把常福来吓了一跳,连忙拦往了把话说狠过头了的老娘的那张嘴,“娘,娘,小声点。”
这话太说得太招人恨了。
儿子懂个屁,她这是激将法,到时候那劳什子的夫人为避闲,不得连她一起见?常婆子眼珠子一转,瞪向犯蠢的儿子。
她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什么时候他见过她做过没把握的事情?真真是蠢。
“娘,那个,那个女的她爹是状元,我们说话收着点,别得罪死了。”常福来见他娘眼珠子怒瞪,忙在她耳边低声劝道。
“你懂什么。”在儿子的手下,老婆子恨其傻,怒呸了一声,“快放开,老娘自有老娘的主意。”
说着,她脚上狠踢了在腿边的宝贝孙子一记,那小儿受到重踹,“哇”地一声,仰头大哭了起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奶奶,爹爹,小树要回家……”小儿哇哇哭道。
常福来的手不由松开,常婆子一把推开他,扑到孙儿身上跟着一起哭道:“老天没长眼睛啊,老哥哥,您当时怎么不把我们这些老的小的一起带下去啊,带下去了我们今天就不用遭这罪了。”
“打啊,有本事你们打啊,冲我来啊,冲我老娘跟我儿子干什么?有本事你们这些贱人打死我啊!”常福来一见来劲了,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朝那些拦着他的人示威地冲去。
怕伤着人,护院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还退时,被旁管事严厉地扫了一眼,他们立马立正身形,又形成了一堵墙,堵在了常福来的面前。
常福来一个收势不及,撞到了他们身上,当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坐到地上常福来还有些发傻,但只片刻,他就想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娘以前就靠这招杀得别人毫无还手之力,常福来顿时大喜,拍打着地面嚎叫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我们常府的主家下人杀人了……”
旁马功顿时被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