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御只双手在她手臂上下抚了抚,似是回应她,双眸仍一动不动地盯着南阁老爷的动作。
“这南阁是热闹的地,却不是看热闹的地。” 南阁老爷突然朝周围望了望,叹了口气。
陵显闻言,立时反应,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去,让人都散了。”
宾客散去后,南阁老爷又朝向赵之御,眼眸含笑说道:“眼前路不堵了,这位年轻人可行路方便?”
赵之御两手绕过魏枝枝的身子,将其圈紧在怀中,而后双手合拢,朝南阁老爷拱手:“谢南阁老爷方便。”
魏枝枝被赵之御带走之际,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南阁老爷,她总觉得他的眼神,还有那神态,好似在哪儿见过,却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外人看来,魏枝枝是一路被赵之御半扶着回房的。
只有魏枝枝知道,她几乎是脚不着地地被赵之御半抱回房里。
一回房,便被他一把抱起坐上了桌案。
“哪里疼?”
赵之御将她放下的瞬间,便急急盯着她的腿看,试着搜寻哪里有异样,更是差点便要上手翻那腿上的柔纱。
魏枝枝被他这不管不顾的架势弄得怔楞,更是看他一个大男人这般盯着自己的腿瞧,登时红了脸,嗫喏道:“不···不疼,没有···受伤···假的。”
赵之御这时才将视线往上移,沿着雪白腰身,向上到只堪堪裹住关键部位的红布,再向上到线条优美的锁骨与肩颈,最后定到她微红的脸。
他哑声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魏枝枝此时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赵之御:“不知殿下何意?”
赵之御冷哼一声,执起案上的茶盏便咕咚咕咚将其见底,微怒道:“谁令你擅作主张,去扮那舞姬?”
他说到这,收了收眼底的怒气,恢复了些理智,软下声调接上一句:“只会坏孤的好事。”
魏枝枝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耷拉下脑袋闷声道:“臣见殿下烦忧,便以自身涉险,如今殿下却怪臣,叫人寒心。”
赵之御无奈摇头,而后将两手摊开给她看:“你这涉险,叫孤既没拿到朱雀牌子,还为你与鸠兹的头号商队起了争执,你自己说,孤只是口头怪罪于你,可是予你最大的恩典了?”
魏枝枝思量着赵之御的话,转了转眼珠子:“与鸠兹商队争执是殿下您自己起的事,臣希望殿下别把这顶帽子也扣在臣的头上。”
赵之御垂眸顿了一会儿,而后抬眸直直看向她的眼睛:“那你是觉着不与孤商量,没有孤的命令便去涉险可是扣在孤身上的帽子?万一孤不在,万一孤挡不下来,万一陵显难以对付,万一中途来的南阁老爷不是个善茬,万一”
魏枝枝听到这里,不自觉嘟起了双唇,显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出口却是:“臣知错了,臣下次一定谨记凡事不擅作主张,凡事与殿下商量,凡事等待殿下定夺,凡事都考虑着“万一”缩在殿下身后。”
赵之御听完摇摇头,继而慢慢凑近她说道:“孤发现,是不是这段时间孤对你太好,你便还···与孤娇气起来。”
魏枝枝并未听进赵之御话中的“娇气”二字,如今一身红装,她也并未发觉自己话说出口带着娇嗔之味,有何不妥之处。
她只仗着赵之御此刻没有生气的迹象,又急着为自己辩解:
“更何况,此次臣可没坏殿下的好事!” 魏枝枝说着,便从身后抽出了一个牌子,而后将牌子上的系绳套到自己手指上。
一松手,一个刻着朱雀图案的牌子立时在赵之御的眼前晃悠。
赵之御的双眸一亮。他一把从魏枝枝的手上拿过朱雀牌子细细看来:“你如何拿到的?”
魏枝枝却是被问得一怔,回道:“殿下不清楚?难道不是殿一步步给的提示?”
她认为自赵之御抱她进屋后,便一直在卖关子,与她兜圈,死活不承认她在海棠阁如何见招拆招,将他给的钩子一步步都接得明白。毕竟依照赵之御的习惯,令他好好夸她一句做得好,并不是那么容易。
赵之御却也是跟着一怔,然而他又很快镇定下来:“你说说,孤如何给的你招式?”
原来他在等她自己邀功。
魏枝枝这般猜测赵之御的问话,便一五一十地回忆了一遍在海棠阁的事情:
“殿下先是将臣从垫子上扶起,实则是令臣能全面检查陵显的穿着,而后殿下又与陵显拉扯臣,实则是给臣制造假摔的机会···如此这般,臣便得到了朱雀牌子。”
赵之御听完魏枝枝这般左拆解右拆解,轻咳了好几声,此时他朝她挑了挑眉眼:
“嗯,不错···果然是孤选的好侍读。”
他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转瞬肃穆:“不过如今我们既得了陵显的朱雀牌,怕是马上要被发现,现下需得马上离开南阁。”
魏枝枝却是伸手捂了个呵欠:“可是臣却是困极了,可否明日再走。再说···”
赵之御正要出口说不行。
魏枝枝缓缓补上:“这牌子根本就不是陵显的,臣拿的是他手下身上的牌子,就是那个站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同个位置挂着的。
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