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更衣内侍见太子抱了魏侍读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忙快步跟上:
“殿下,是否要奴来。”
“不必。”
赵之御轻轻将魏枝枝放至金黄色的床榻之上,自己则于床沿就坐。
“殿···殿下,臣无事的。”
魏枝枝此时已是吓得说话不利索。
如今她可是躺在太子的床上,这是要令她失眠个三天三夜的,于是她急急起身,
“臣未脱鞋袜,衣裳不净,会脏污了殿下的龙塌。”
赵之御则不说话,将魏枝枝给推回了床上,并眼神示意旁的更衣内侍。
更衣内侍会意:“这事,奴可为魏侍读代劳。”
说完,他便走上前去脱魏枝枝的鞋子。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还能直接下地。”
魏枝枝与那更衣内侍推搡。
“既然这样,那你便过来为孤系腰带吧。”
魏枝枝顿时哑然,将脚乖乖伸向内侍。
她心内嘀咕,方才是谁催促着自己说外边臣子将要入席,要快些的。此时怎地不急了?
这更衣内侍日日伴君侧,哪能不会察言观色。这又是太子抱着回来,又是让其睡龙塌的,半点无介意,这不是大红人的待遇是何。
于是便在脱鞋间夸了起来:“奴从未见过男子的脚丫子,如此白净小巧的,便是女子玉足也不如魏侍读这般。”
赵之御顺着更衣内侍的话头看去,见那滑滑嫩嫩的双足已去了鞋袜,赤/裸/裸地露在外边,指甲盖还泛着粉红。
眼见这内侍的手便要附上魏枝枝细嫩的脚踝,赵之御急急咳嗽。
“罗玉,你过来替孤系好腰带。”
罗玉便是这更衣内侍的名字,他瞥了一眼赵之御的腰间,又见其面色不悦,连忙噗通下跪:“是奴该死,疏忽了殿下的衣着,方才见殿下急急出去便也不敢追上去,奴现下马上替殿下穿戴好。”
“赶紧给孤系上。” 赵之御脸上不悦更添不耐。
“喏。”
罗玉在为赵之御系腰带之时,手抖个不停。
只因自己的殿下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双手,那表情恨不得剁了它们一般。他想不明白,今日的手艺有差那么多吗?
前殿的杂声,已呈混沌,传至里殿,越发得响。
“殿下,此时众臣该到的应是都到了。”
魏枝枝根本躺得不踏实,不知做何事的情况下,便令耳朵也灵敏了起来,
“臣现下已无碍,该是去前殿准备了。”
赵之御见她着实躺得不安分,宴席又将近,便松口道:“那便辛苦魏侍读了。”
魏枝枝匆匆穿好皂靴,只拱了拱手:“臣之责,该尽的。”
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小身子。
虽然生辰宴的正主太子殿下就在自己身边站着,她这个主办不会看眼色,抓不住重点去顾宴席的细节,但是魏枝枝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实在在里殿待不下去。
魏枝枝进前殿时,殿内已是站满了文武百官,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乌纱帽。
因此只简单束发冠系玉带垂金璎的皇子们,便格外显眼。
五皇子赵子期此时在列,旁是他的同母弟弟七皇子赵子听,封贤林王,设府于都城邻边的茂城,来这宫内不过半日脚程。
其余是各个设府周边的皇子,均借着赵之御的生辰宴,得来宫中。
皇子边上,便是待嫁宫中的公主郡主们。
而对于魏枝枝,最显眼的便是她的爹爹魏明。
魏明早早便瞧见了自己女儿的娇小身影,此刻在闲谈之余冲她招了招手。
魏枝枝笑着回以招手。果然爹爹身边站着的还是那坯伯伯。坯继先此刻正笑脸盈盈地拉着魏明的手臂,看到魏枝枝也回过头招手示意。
等魏枝枝大致扫了一圈殿中宾客后,她将视线定在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一群贵女,此刻见到她们乖乖巧巧,花枝招展的模样,心下便安定了许多。
宴桌满陈,佳肴列盘。
魏枝枝走至殿前正中,清了清嗓,用着不小的力气出声:
“各位贵宾,小官乃此次太子生辰宴主办,时辰将近,还请各位落座,静待太子驾临,共期皇上圣驾。”
殿内的交谈声陆陆续续降下。有的认识魏兰树的官员知她是太子身边的人,此刻恭恭敬敬地朝她回几句“辛苦魏大人”之类的话,不认识的便就跟着附和。
一众人随宫女的指引纷纷入了自己的座位。
此次,魏枝枝是得了太子的恩典,于上座入席。
她对面便是那一群皇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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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引自《管子·心术》,意为礼是顺应人的感情,按照义的道理,而规定的制度和标志。
第17章 三月双廿五 “阿兄,你看那是谁?”说……
“阿兄,你看那是谁?”
说话的正是七皇子赵子听,浓眉长眼悬胆鼻,着一苗色圆领袍,席坐于五皇子赵子期身旁。
他一向与同母所出的赵子期不来客套,便是用“阿兄”叫得亲热。此刻他正微微推赵子期的手臂,仿佛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