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善算学,便用这点攻击他。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十岁少年也不害臊。】
【还有其他啊,多了去了……】
【……他厉害着呢。】最后戚兰轻快中又难掩骄傲的声音重重砸在秦空脑中。
他睁开眼,怀里抱着那本秦遇没写完的游记,脸上湿漉漉的。
秦空抬手一摸,是冰冷的泪水。他嘴唇微颤,“爹……”
千里之外,秦遇莫名心里一酸,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韩五紧张道:“秦大人,您怎么了?”
秦遇摇摇头:“没事。”
但他心里有点慌,晚上回去后跟言书道:“空哥儿前些日子来说,他要去国子监,我自然是允了,可今日我心里突然酸楚。”
言书宽慰道:“是不是想他了?”
秦遇微怔,随后苦笑:“这么久没见,肯定是想的。”
连过年时候,一家人都没聚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娘是不是难受了。
还有馒头,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又闹腾了。
这一晚,秦遇很晚才浅浅入眠。次日饭桌上,秦鸲关切道:“爹,您昨晚没歇好吗?”
秦遇笑笑:“还好。”
秦鸲欲言又止。
秦遇叹道:“是公务上的事。”
言书默默给他剥鸡蛋,秦遇简单解释了两句,秦鸲作罢。
饭后,秦鸲男装出门,身后带了人。
言书不解:“你去哪里?”
秦鸲:“看一下爹的成果。”她上前抱了言书一下:“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言书嗔道:“娘又不是小孩子。”
言书拍拍女儿的背:“注意安全。”
“放心吧娘。”
言书带了四个好手,她在街上随意逛,听着摊贩用方言招呼,偶尔又转换官话。还挺有意思的。
“山核桃,椒盐味儿的,可香嘞。”
“豌豆黄,又香又软的豌豆黄~”秦鸲驻足,走到一家摊子前:“你这山核桃怎么卖?”
听到秦鸲说官话,小贩也用官话回:“小公子,原味的便宜,35文一斤,椒盐的45文一斤。”
秦鸲用指甲抠着核桃壳缝:“行,给我来一斤椒盐的。”
“好嘞。”
买了山核桃,秦鸲就近找了家茶楼,一行人去了二楼包厢。
下面是说书人在讲秦遇的经历,秦鸲听的津津有味。此时忽然有人打断。
“什么雅人韵士,虚怀若谷。不过是个狭隘刻薄之人。也就是尔等目光短浅,才将其吹捧至极。”
此言一出,大堂顿静。
秦鸲手中的山核桃碎了个稀巴烂。她淡定的扔开,拿手帕擦了擦手,重新挑了一个。
下面爆发开来,有一书生道:“满口胡言。秦大人岂是你空口污蔑。”
之前贬低秦遇的男人起身,他做书生打扮,一身青衫,二十七八的年纪,还未蓄胡。
青衫男子轻蔑道:“我敢耿直出言,必然是有佐证。今日这话传出去了,秦随之要寻我麻烦,我也不惧。大丈夫从不畏权贵。”
这话说的大气,原本不赞同他的人,也有些犹豫了。
成朝不兴文字狱,书生也可议朝政。当然,前提是要么背景硬,要么无意仕途。
不然官场分分钟教“狂生”做人。
“那你有何佐证。”
青衫男子长袖一甩,负手而立:“鄙人曾倾慕秦随之,去了秦随之老家,然而所见所闻,颠覆鄙人认知。”
“诸位皆知,秦随之十岁童生入了县学,然而入县学后,仗着年少成名看不起别人,有人不服与他理论,他竟然勾结教谕当众与人难堪,书生清高不堪受辱,从此一病不起了。”
“此类事件繁多,后秦随之入府学,与商人子勾勾搭搭,沉迷巧技。更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进入青溪书院,还带累同窗。连他去浔阳府上任,也大肆宣传自身政绩,哪位官员如他?”
“回京后更是与御史台争锋相对,气得御史吐血。这样一个人,你们还捧起来,真是眼瞎心盲,不知所啊——”兜头一个物什砸到青衫男子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谁,谁暗算我!”
众人看去,发现是个山核桃。
二楼窗边,秦鸲没什么诚意道:“不好意思,手滑。”
青衫男子大怒:“你就是故意的。”
秦鸲:“手滑。”
“你——”青衫男子气的半死。他在思考要不要上楼与人理论,对方又开口了。
“你说你倾慕秦随之,才去秦随之老家拜访,然而你却不知道秦随之怎么入的青溪书院?”
青衫男子一愣,随后嗤道:“又是一个秦随之的”“我告诉你。”秦鸲打断他,“秦随之的友人曾在青溪书院就学,他向夫子推荐了秦随之,随后青溪书院给秦随之寄了一套试题,通过之后秦随之才来的金陵。”
其他人惊了,原来还有试题吗?还通过了。
那就能解释秦随之家境不好,却敢不远千里跑过来求学了。
“秦随之入青溪书院后,经过书院夫子种种考核,才免了他的学费。”
秦鸲声音越来越冷:“至于你说的同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