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暻就是张暻,张和的儿子。两个小孩儿几年没见,没想到回来后又迅速玩成一团了。
空空缠着秦遇,言书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饿不饿。”
了了刚想摇头,然后又不好意思点头。
言书笑道:“爹娘面前,可以随性些。”
了了应是。
之后的日子家里忙活起来,各种年礼往来,秦遇也经常被人邀请赴宴,不过能推的他都推了。
六号那日,秦家和张家约好了出游,大人们不谈公事,只陪着妻儿玩。
张和笑问了了和空空:“你们可还有印象,以前我们一同玩过。”
了了迟疑着点头,空空张嘴茫然。
张和揉了一把空空的脑袋,拍拍他的屁股:“去找哥哥玩。”
空空不满:“不是哥哥。”然后屁颠屁颠朝张暻跑去。
张和对了了客气很多,忍不住对秦遇感叹道:“再过些日子,我恐怕很难再见你家闺女了。”
七岁就要格外注意些了。
秦遇笑笑不语。
他看着了了在蓝天下奔跑,现在没人会说了了这样不好,但等了了再大些,恐怕会有各种指责。
什么不够淑女,不符合女子仪态。
若是在现代……
秦遇压下这种不实际的念头,还是想办法改善现在吧。
他心里其实有了一个规划雏形,任何时候谈地位,都是要讲经济基础的。
尤其眼下还是农业时代,重男轻女不仅是思想,更出于实际考量。家里儿子多的,农活干的快,在村里都更硬气。
所以要从根子上医治,至少让所有人都能达到温饱,然后至少四成人达到宽裕日子,再谈提升女子地位问题。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其实也可以用来形容此。
不过这还不够,最好还要有表率,所谓上行下效。
然而这些都需要时间,急不得,急了就会出错,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慢慢来,稳扎稳打。
秦遇安慰自己,现在的国情还算将就,至少一开始成太祖就扼杀了裹小脚等陋习,更没有后面那些加强版的类似“程朱理学”对女性的压迫。
“爹,一起放风筝。”
秦遇闻声低头,就对上女儿清澈的目光,他当下应了好,接过女儿手中的风筝。
秦遇控制着风筝线,父女俩望着风筝颤悠悠的越飞越高,好几次了了都担心风筝会掉下来,但是她爹都控制住了,最后风筝稳稳飞在空中。
秦遇把线给女儿,“接下来都交给你了。”
了了莫名激动,用力点头。
秦遇心里软成水,他的女儿真可爱啊。
那边忽然传来哇哇声,原来是张和拿出了古琴,空空记不得小时候的事,可他看着细细的琴弦,莫名感到手疼。
张暻还一直问他要不要玩,空空哇哇拒绝。
秦遇有时候搞不懂小屁孩哪来那么多拟声词,他走了过去,空空立刻奔向他一阵控诉。
概括一下就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害怕古琴,但我就是害怕,这不合理。
秦遇捏捏他的小脸,笑着告诉他缘由。
空空这才明白,然后离古琴更远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学古琴的,绝不!
年假过完,官员照常当值,元宵节之后,藩王们就差不多该回封地了。
这个时候,朝堂上有一位四品老官员提出,几位藩王倾全力给皇上送礼,心意贵重,皇上应该厚待。
天蕴帝轻飘飘问:“依爱卿所言,该如何啊。”
“回皇上,臣认为几位王爷好歹也是封地之主,自古以来,藩王都有自主的权力,臣想着,为表皇上仁德,不如以后将封地的税收悉数归为藩王。”这官员还留了个心眼,打算先提一提钱财。如果新帝允了,再提私兵之事。
底线都是试探出来的。
这次是为藩王试探,下次或许就是为自己了。纵观历史而言,也没有哪个奸臣权臣一开始就那么嚣张跋扈。
可惜这位老官员注定要悲剧了,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
天蕴帝脸色骤变,毫不留情斥责:“先帝在时,为了成朝统一,严令限制藩王权力,藩王也明了先帝苦心,自觉遵守。而今你这贼子竟上谗言,妄图动摇成朝根基,是为不忠!离间朕与王叔们的感情,是为不义。你这不忠不义之徒,其心之歹毒,罪同谋逆。”
一连串雷霆指责下来,那官员都吓傻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皇上,臣考虑不周,皇上息怒,皇”“来人。”天蕴帝毫无温度的声音传遍大殿:“将这贼子拖出去,斩了。”
众人齐齐一震,有人不忍,出列道:“皇上”天蕴帝刀子般的目光一扫:“敢有求情者,视为同党。”
殿内一下子消声了。只有那位老官员凄惨的求饶声远远传来。
所有人都还有些恍惚,不过是眨眼间,一个四品官就被推出午门斩首了。
朝堂上众官噤若寒蝉,吓出了冷汗。
天蕴帝俯视着下面老实垂首的臣子,神色平静,看不出半分异样。好像刚才的震怒,只是众人的错觉。
如果不是他们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