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把衣裳穿好,带着言书朝外面走去。
秦遇可没有额外的假,今天能得半日闲,明天还是照常当值。
下午时候,他在院子里小憩,又听到了孩子哭声。秦遇立刻起身进屋,随后哭声才止了。
吃饭时候,了了和空空也要秦遇抱着,言书有些愁,“他们这么黏你,以后你再出去办差可怎么好?”
“应该不会了。”秦遇迟疑道。他自己其实也不肯定。
还有太子那里,不至于因为他跟皇长孙讲过几回学,就这么针对他吧。
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秦遇安慰自己,但心里隐隐有点不安。过了两天,秦遇在翰林当值,有人敲响了秦家的院门。
言书皱眉:“都司派来的人?”
仆人回道:“是,对方说,是替士人表达歉意,特备薄礼,还望夫人能收下。”
言书眉头皱的更紧,夫君未与她说过相关,她哪里敢收,若是有人借此行贿,故意栽赃把柄,岂不是害了夫君。
言书吩咐道:“你再去问问是什么事,若是对方不说,就不要收礼。”
然而这次仆人带着东西回来了,“夫人,对方把东西强塞给小的就走了,小的追不上。”
言书心中怀疑更甚:“拿来我瞧瞧,都是什么?”
“是。”
仆人把木盒子放在案几上,打开之后,上面是二十两银子,下面是几样珍珠首饰。
言书讶异,还真的是“薄礼”啊。可以排除行贿的可能了。
下午秦遇回家,言书跟他说起此事:“夫君,你真的没有事瞒我吗?”
秦遇的目光罕见的躲闪,他摸了摸鼻子,心知瞒不过去,最后只好道出实情。
“我想着我没事,说出来只会让你们担心。就,就”言书接茬:“就干脆略过不提。”
她忍不住气道:“可见在夫君心中,我还是不能说体己话的外人。”
“没有没有。”秦遇忙道,他退后两步,朝言书深深一揖,诚恳道:“此事是为夫考虑不当,是为夫之过,这厢给阿书赔礼了,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还望阿书原谅则个。”
言书本就是心疼秦遇居多,见状哪还有气,赶紧扶起秦遇的手,又急又羞:“你这是作甚?”
“认错呢。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书可原谅我了?”
言书受不住那道热切的目光,矜持的点了点头。她转移话题:“夫君,这些东西?”
“收着吧,我不收,那位都司大人也不会安心。”秦遇笑道:“拿那钱给咱们孩子买对金镯子,剩下的买些好吃的。”
言书不赞同:“了了和空空的首饰不少了。不如给你和娘扯新料子,做几身衣裳。”
“还有你。”秦遇揽住她,亲了亲言书的额头:“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
秦家的小日子祥和温馨,秦遇之前的不安也慢慢散去,逐渐放宽了心。谁想翻年后,他就被重重“敲了一棒”。
“……翰林侍读秦遇,德才兼备,素有急智,今擢升其为黔州知府,即日上任。”
知府为从四品官员,相当于秦遇一口气连升两级。本该是喜事,可是黔州苦寒,民风彪悍,文化这一块更是年年垫底。而秦遇任翰林侍读,却能在天子面前行走,官职虽低,前途却更宽广。
现在对比,竟不知哪方更好。若只升一级,还有明升暗贬之嫌,可连升两级,还有说辞,就是贪心不足,不知好歹了。
第136章 交锋中的幸存者
秦遇一家离开的匆忙,他抓紧时间把手上公务交接,然后知会了友人们一声,就带着家里人出发了。
马车上,他才有时间拿起张和和霍家给他的信看。
秦遇一目十行,结合两封信,总算弄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外派去地方为官。
“夫君,信上说什么了?”
秦遇笑了笑:“我这厢算是因祸得福了。”
信上说,黔州知府贪污,欺上瞒下,害死人命十余条,受害者家人气不过,不远千里跑到京城告状,黔州知府一派全部被撸了下去。
然后太子派系的一位官员推荐秦遇为黔州同知,同知为正五品官员,算是升了一级。
明面上,好像是为了秦遇好,但是紧跟着,太子派系又会推出一位自己人做知府,刚好把秦遇压的死死的。
倒不是太子跟秦遇有什么仇怨,怪只怪秦遇在平民出身的官员中太拔挑了,这几年,秦遇升官的速度,让其他人羡慕,偏秦遇除了跟霍家有一些往来,并不与其他人来往过密。
通俗点来说,就是秦遇不站队,保持中立。但是又因为秦遇曾经救过霍英,又有点偏霍家。
而霍英又是皇长孙的伴读。总之,关系有点微妙就是了。
如果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奈何礼部尚书与太子私交甚好。当初殿试时,秦遇一篇文章,让礼部尚书生恶。后来秦遇入翰林,遇到林教习刁难,秦遇只是被动反击,但在礼部尚书看来,秦遇次次“顶撞”林教习,狂妄自大,没有规矩,对秦遇的印象更糟。
如果秦遇知道礼部尚书的想法,大概会无语的道两句:别扯有的没的了,就是看秦某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