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它也不怎么吃。有时还会独自流泪。”
赵锦州叹了口气:“我们当时还以为小毛驴眼睛出了问题,特意找人看过,但是小毛驴除了有点瘦,其他没问题。”
秦遇错愕。
赵锦堂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阿遇,你别觉得我迷信啊,但是我觉得那小毛驴还真的认准你了。”
秦遇觉得有点懵,他不明白,“小毛驴买回来没几年,我就外出求学了。”
从一开始,秦遇对小毛驴的定位,就是珍贵的,能帮家里忙的牲畜,而不是宠物。
他妥帖照顾小毛驴,只是为了让小毛驴长得更健康,更强壮,不要生病,不然对他们家里来说,会是一件麻烦事。
后来,他去县学读书,府学读书,又去金陵的青溪书院求学,他跟他娘都是聚少离多,更何况小毛驴了。
那几年,都是他娘在用小毛驴,如果真有感情,那也该是小毛驴对他娘的感情深一些啊。
当初秦遇卖掉小毛驴,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比起那时在京城还没落处的秦遇来说,带上小毛驴是麻烦,且不必要的。
赵锦堂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赵锦州道:“不然饭后,遇哥你去看看它吧,我大哥把小毛驴买回来,没让小毛驴干活。他就是单纯喜欢小毛驴。”
秦遇含糊应了一声,后面饭都没怎么吃,言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等到众人下桌,秦遇就跟着赵锦堂往后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快要靠近后院时,秦遇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他远远的看到了草棚子里的毛驴,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毛驴的寿命比一般动物长,常年干重活,只能活八九年。但是适当照顾着,毛驴能活二三十年。
草棚子里,毛驴身上的毛有些长了,有些还打结,但身上还算干净,面部的毛发褪色的厉害。好似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没什么生气的躺在草堆上。
秦遇在栅栏外蹲下的时候,毛驴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就没别的反应。
其他人在旁边看着,言书秀眉微蹙。
秦遇起身,转身道:“锦堂,它看到我,也没有反应啊。”
哪有那么多有灵性的动物呢。
然而话音落地,赵锦堂等人,包括言书在内,都震惊的看着他。准确点说,是看着他的身后。
秦遇心里一咯噔,机械性地转身,草棚里的毛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往外淌泪。
它发觉秦遇在看它,欢喜的嗯昂嗯昂叫,但眼里的泪水涌的更多了,这种一般发生在人身上,又哭又笑的复杂情绪,此时却体现在一头毛驴身上,让人惊讶又让人震撼。
秦遇呆住了,这次轮到秦遇没有反应,毛驴就疯了似的往栅栏上撞,似乎要把阻拦它的栅栏撞开,用力之猛,脑袋上很快见了血。
秦遇回过神来,这时其他人也过来,赵锦州立刻把栅栏打开,毛驴一下子往秦遇怀里钻。血迹蹭在了秦遇的衣服上。
言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下意识看向秦遇,秦遇试探着摸了摸毛驴的背,给它顺毛,好一会儿毛驴才平静下来。
这毛驴实在瘦了,秦遇给它顺毛的时候,仿佛都能摸到毛驴皮下的骨头。
“有毛驴吃的草料吗?”他问。
“有。”赵锦州一溜烟儿跑走了,没一会儿拿着一堆草料回来。
这毛驴还不吃,秦遇试探着喂到它嘴边,毛驴看了秦遇一眼,才张口吃。
这超出秦遇的认知了,就是在现代,他也没听过这种事。
等等,他好像是听过的,不过是狗。
秦遇忽然生出一种愧疚感,他自问自己生平做事,都是对得起良心,也从不后悔。但是如今看到这毛驴,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等到毛驴吃的差不多了,秦遇刚动一下,毛驴就一口咬住秦遇的衣摆。它似乎以为秦遇又不要它了。
言书看着毛驴,又看看秦遇,犹豫道:“夫君。”
赵锦堂笑了一声,“阿遇,这毛驴本就是你的,你带走吧。我是个俗人,留不住这么有灵性的牲畜。”
秦遇:“锦堂,我”赵锦堂拍在他肩膀上:“咱们俩就不要见外了。”
秦遇望着他,赵锦堂眼神明亮,秦遇移开目光,朝他拱手:“多谢锦堂。”
秦遇今日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索性扯下腰间一块玉佩,递过去。
赵锦堂不收:“阿遇,你这是做什么?”
秦遇:“锦堂厚道,我也非薄义之人。你不收,叫我如何心安。”
这玉佩材质不错,是秦遇当初在京城买的,花了他三十多两银子。没办法,人的交际来往,总要打量对方的衣着,秦遇衣服素朴,需要一块稍微好点的玉佩“点睛”。
京城的手艺师傅远胜小地方,赵锦堂家里就是做首饰生意的,自然识货,他忙道:“这太多了,你把玉佩收回去,回头按原价允我就是。”
这玉佩的价值,比当初他买驴子的价格,翻了一倍还多。
秦遇道:“你收着吧,这么灵性的毛驴,若不是你,我可能都不会发觉。”
话说到这份上,赵锦堂也不再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