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见着王榜, 可他与谢允两人势单力薄, 这王帐中他们是轻易进不来的,只能是自己寻机会出去才能找到他们。
这些日子里, 她与塔拉这位深受离国王上宠爱的小公主相处之时,特意留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以她忆起前世的经历来看,塔拉应当不会是重生之人。如此一来,或许他日寻到萧珩,这位心思单纯直爽的小姑娘或许能因为先前自己舍命救她的恩情,放他们二人回大周去……
知道自己如今这些只不过是没由来的瞎想,顾芷柔坐在炭炉旁边, 自嘲般地笑笑。
冬影见自家王妃在炭炉旁边坐了许久了,忙给她乘了杯热茶润嗓子。
茶盏里装着的是竹叶青的茶汤。
离国并无受伤不能饮酒的忌讳, 是以前些日子里, 塔拉往顾芷柔帐子中送的全是奶茶、马奶酒一类的。可后来这位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离国公主发现每次来看望她时, 她喝的都是白开水,知道了顾芷柔是喝不惯自己先前送来的那些东西。
有一日,她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些竹叶青茶叶送到顾芷柔的帐子中。
顾芷柔虽然觉着比不上自己最爱的茉莉雪芽,却很感谢塔拉对自己的照顾。
三日前裂开的伤口也因着有阿雅的亲自照料而重新结起痂来,顾芷柔只觉得, 不出五日,她便能离开这离国的王帐,亲自到城中去寻萧珩和谢允两人的下落。
无论是为着自己, 还是远在木城,却时时为他们忧心着的小婉那个小丫头,她都要将他们寻到,和他们一同回大周去。
可她没料到的是,五日后,青唐嵇祥派了人来寻她。
来人并未说明,那位离国王上找她究竟有何事。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不识抬举,也不能失礼,她只稍作梳洗,寻了套素色的衣裙和斗篷便出了帐子。
前几日里都在下雪,好在雪下得并不大,只在地上、帐子上积了薄薄一层。
到这离国王帐中十几日,顾芷柔这是第一次走出她养伤的那顶帐子。
她这位得了公主青眼的神秘姑娘终于露面了,外边扫雪的奴婢皆在一旁暗自打量她。可望见她低着头,瞧不清容貌,只有转头交头接耳地轻声议论起来。
她们说的是离国话,是以顾芷柔和冬影二人半句都未能听得懂。
由侍从引着,没走一会儿,青唐嵇祥的帐子便到了,瞧着比塔拉那顶还要大上许多。
她站在帐子前边暗自咬咬牙握握拳头,直到帐前的侍从通传后掀起帘子,她才硬着头皮往里走。
偷偷打量了帐内一眼,却只瞧见青唐嵇祥一人坐在几案前边,冬影原想跟着顾芷柔一同入内,却被帐子外边守着的侍卫拦了下来。
听见两名侍卫佩刀相撞的声音,顾芷柔只转头示意,让冬影放下心来,而后两人之间的帐帘被慢慢放了下去。
先前契卡欧沃给她的小小弯刀此刻就别在腰间,遮盖在斗篷下边。若青唐嵇祥真敢对她胡来,她也定然会同他鱼死网破……
远远地瞅见那抹浅青色的倩影渐渐近了,青唐嵇祥心里升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见自己这几日里想了许多次的人儿如今就站在自己跟前,浅青色的斗篷遮掩住他先前看到过的、里衣包裹着的她的婀娜身姿,明明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却还是被他瞧见她骨子里藏着的倔强。
兴许是那日,他去她帐子中质问她时,她忍着痛却直视他的那双美目,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记……
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最是叫人难以忘怀。
她走到他跟前不远不近的一处站定,浅浅地福了福身子。
“不知王上寻阿芷来,有何事吩咐?”说话时,她仍垂着眸子不去望他。
猜不到这位年轻的离国君王将自己寻来有何事、是不是又要为难自己,顾芷柔只能让自己瞧上去柔顺些,不触及他的逆鳞。
却还是引得几案前边坐着的那人烦躁,“本王生得面目可憎吗?你为何同本王说话时仍要往别处望?”
想起那日,他同自己说了一样的话,顾芷柔只能抬眼去看他,“阿芷并不是有意的。”
她养伤养了许久,身子也好了许多,瞧着比前些日子面色要稍好一些。
看清她好看的脸,几案处坐着的王上好似心情也好了几分,望向她时眸中多了几分探究,“可本王瞧着你就是有意的。”
顾芷柔被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只愣怔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却又望见青唐嵇祥开口:“对着我行的只是万福礼,说话时也往别处望,你对着你们大周的陛下也是如此吗?”
又是和那日一摸一样的话,只是今日他这话中,多了几分不知何处来的挪揄,她只无奈地在他跟前跪下。
“阿芷从前在大周时未曾得见过天颜,也不知离国的礼节,失礼的地方,还请王上莫怪。”
她先前不知青唐嵇祥寻自己来有何事,心中恐惧,可如今见他这般,只觉得这人十分难伺候。
见她给自己跪下了,青唐嵇祥似是没料到般,只愣怔片刻随后走到她跟前蹲下,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前几日的事儿,你还记恨着我?”
他这话说得半点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