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忍下心中不舍,顾芷柔只撇开脸,嘴里却仍十分倔强:“哪里稀罕了,我是饿了,我要用晚膳。”
说着, 她往床榻上的小案挪了挪,抬起一个小碗用起饭来,心里念着的却是他不日就要离开苍州、离开自己。心思沉重, 连着那香香软软的米饭落在她嘴里竟味同嚼蜡般,望着桌上的小菜也懒得去夹了。
一门心思地扒拉着碗中的米粒儿,不知何时脸颊上也沾上两粒,偏偏她没察觉到,仍盯着自己手中的那小半碗儿饭。
直到另一边的萧珩坐立起来,弯腰将她脸上的饭吃到嘴里,她才打了个冷颤儿回过神来。
却是皱着眉眼满脸嫌弃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半点不嫌脏,真不知道外边怎么会有说你讲究的传言。”
望着她的小脸儿,他又只轻笑一声,“外人是外人,柔柔是我心上之人,我如何会嫌弃柔柔?柔柔也不能嫌弃为夫才是。”
见他这般没皮没脸的模样,顾芷柔也没绷住笑出声来,饭还没用好,却被他隔着小案搂住了,他的动作突然,她手中的碗差点儿没拿稳就要打翻在被褥上。
正庆幸着,他的拥抱却又更紧了几分,“阿柔,你在此处安心等我,这一世我定不会再负你……”
一边推他一边紧紧抓住碗,她只顾得上同他说了句:“你先让开。”
怀里的小人儿不解风情,他无奈笑笑,却是先将她放开了。
才从他怀中出来,顾芷柔拍拍胸口,“你要抱我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差点儿就把饭撒得一床铺上都是,多亏我眼疾手快……”
萧珩听了哭笑不得,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头,才又抬起碗用起晚膳来。
又过了一刻钟,门口响起敲门声,原是浴汤烧好了。
萧珩沉声将人喊进来,小婉才刚刚让人寻来的几个丫鬟婆子老老实实地提着乘着热水的木桶往净室去,愣是一眼都没有往主屋里乱瞥。
见顾芷柔吃饱了,萧珩将床榻上的小案拿开,又亲自伺候顾芷柔吃药。
小婉试好浴汤的水温,才又出来告知自己姑娘。
顾芷柔下榻穿鞋准备去沐浴,萧珩却将她拦住说要亲自伺候她。刚被他闹过好一会儿,她哪里肯,说什么都不要他再跟着自己,只愿意让小婉在身边伺候。
萧珩悄悄给小婉那个小丫头使眼色,却没有一点儿用。
小婉对着自家珩王姑爷那冷冽的眼神,也十分害怕,可是为着姑娘还是软着腿跟着她走进了净室中。
“姑娘干嘛不让姑爷伺候?”替自家姑娘脱着衣裳,小婉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
顾芷柔顿时红了脸,想着如今自己身上应当是一片狼籍,不想再让小丫头伺候着自己沐浴了。
他们新婚那夜,他克制着还好些,今日的确过了些,手上嘴上每个轻重。
硬着头皮将衣服脱下,小婉才瞧见自家姑娘身上的红痕来,青青紫紫浑身都是,瞅着她锁骨边上一处印子搓了搓,小婉才明白这红痕真是咬出来的。
她霎时倒吸了口凉气,压低声音:“姑娘,你同姑爷闹别扭了?”
顾芷柔红着脸摇摇头。
小婉见了,声音却大了一分:“那他为何咬你?”
顾芷柔听着小丫头傻乎乎地说着这虎狼之词,想要去捂她的嘴,却已是来不及了。
萧珩坐在内室软榻上,听见小丫头如此问了一句,只差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半晌之后却觉得有趣。她面皮那般薄,这会儿又该红了脸了吧。这般想着,他却笑着摇了摇头。
顾芷柔坐到桶中,皱着眉头低声警告一旁的小婉不要再乱说话,小丫头无辜得很,实在不知道自己何处说错了。
半晌过后,顾芷柔从净室中出来,坐在镜前绞着头发,她借着镜子偷瞥软垫上悠闲地喝着茶的男人,桃花眼中满是羞恼。
婆子们又进门将浴汤换好,萧珩起身便往净室里走去,他此行到军中多有不便,身边并未带着王府内侍,一路上,他都是自己伺候着自己,如今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转头朝着还在绞头发的顾芷柔说了句:“我方才伺候娘子都累了,现下不若换娘子伺候我沐浴吧。”
换水的下人才将将把门关好,如今他话说得这般大声,一句下人听见会如何看她?她只转过身怒嗔他一眼。
萧珩只笑笑,明白这又是她脸皮薄闹的。
顾芷柔没等他沐浴完出来就赶紧将小婉赶出去,爬到床榻上安歇。是以,萧珩沐浴完绞完发,只望见床榻上的小妻子睡得已十分沉了。
无奈笑笑,他只轻掀被角,将她拥到怀中。
次日,天才刚亮,顾芷柔悠悠转醒,身旁哪里还有高大男人的身影。
床头的小几上,一个十分可爱的兔子纸镇下压着个纸笺,上面是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军中有事,戌时归,勿念。”
算来,这是他这辈子给自己写的第一条纸笺,顾芷柔心中微动,却是将纸笺捂在心口,自言自语娇嗔一声:“谁念着你了?”
话才说完,她才又忽然想起,明日便是分别之期。
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似是虫蚁啃咬,她从榻上爬起,慵慵懒懒地穿着衣裳,小婉却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