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楼自助式的早餐厅不同,二楼的环境更私密,仅供行政楼层的住客进入。
早晨九点,起床用早餐的客人不多。
夏日清晨的阳光是一天中最温柔的,徐徐从落地窗透入。
气候明媚。
沈棠初经过一夜,她调整了心情,决定不让那些琐碎的烦心事影响自己。
音乐工作室的事情有进展了。
彭玥是舞蹈系的,也认识不少音乐系的学长前辈,北城大的音乐系赫赫有名,出过不少有名的音乐人。
托她牵线,沈棠初联系到一位实力不俗的音乐制作人。
莫非闻带红过很多新人,作品经常拿奖,就是性格有些清高傲慢,对作品的要求近乎严苛。
在听过钟辞树的新歌demo后,他很感兴趣,主动约见面,想要与钟辞树聊一聊。
“莫非闻,他有最成熟的团队,眼光毒辣,圈里人脉也广,我想过了,你签给他,应该比新开一个工作室有前景。”沈棠初拨了下盘子里的北非蛋,看了眼钟辞树,然后放下刀叉。
她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没休息好。
钟辞树撩起眼帘,淡色眼瞳中没什么情绪:“黑眼圈这么重,你是跟莫非闻聊了一整夜吗?”
“…不是。”
“如果他能给我最大程度的创作自由,我无所谓。”钟辞树说。
听他这么说,沈棠初忽然放松多了。
当时为他“赎身”后,她曾经一时冲动,提过要为他组建个人工作室。
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凭她个人,没有音乐相关的背景,想要捧红他容易,可未必能让他的才华真正被世人看到。
他需要真正专业的帮助。
沈棠初笑了笑:“这你放心,你跟他两个都是怪才,肯定能互相欣赏,相处愉快。”
“怪才?”钟辞树皱眉。
“是在夸你,真的。”她眼角带笑,微微弯起的杏子眼显得非常真诚。
钟辞树耸了耸肩,眼神满不在乎,目光从沈棠初身上掠过,忽然注意到什么。
他倾身,稍微站起来一点,朝她伸出手,冷白的指尖拂过她暖茶色的长发。
沈棠初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刚要问,就见钟辞树沉默地摊开手,向她展示刚取下来一小片羽毛。
沈棠初好奇地伸出食指,在他掌心蹭了两下,将羽毛弄到自己手上。
“是我枕头里跑出来的。”她昨天被项希尧气到,摔了下枕头,估计是跑绒了。
说完,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将羽毛吹走。
平淡简单的闲聊。
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另一番解读。
斜后方靠窗的一张餐桌上,西装革履的男人捏着手中的玻璃杯,睨着窗边那一幕,微眯起眼,莫名的情绪在他狭长的眼眸中无声暗涌。
沈棠初的侧脸笑意盈盈,衬着柔和的光,和对面的男人相谈甚欢。
动作亲昵,旁若无人。
傅柏凛面上依旧淡漠,仿佛一片激不起风浪的湖水。
心中却无端生出几分躁意。
沈棠初喝了口冷水,忽然感觉喉咙有些痒,掩着嘴咳嗽了几声,感觉有些止不住。
周围用餐氛围很安静。
她忍着声音,努力想要把咳嗽止住,脸颊泛起蔷薇色的红晕。
傅柏凛动了动手指,抬头看了眼经理,后者马上走过来听后吩咐。
总裁难得在餐厅用餐,自然要经理亲自上阵。
他低声吩咐了一句。
经理点头,马上按他的要求去准备。
过了会儿,沈棠初揉了揉喉咙,感觉是昨晚空调开太低着凉了。
她表情恹恹地,“我去趟洗手间。”
一次咳完了再回来。
一道目光追随着她,克制而冷淡,然而她并未发现。
在她离开几分钟后。
经理端着进口的精美餐盘,来到沈棠初的座位旁,将一份汤盅放在桌上。
钟辞树看了一眼,淡声提醒:“我们没点这个,你送错了。”
经理微笑道:“这份雪梨燕窝川贝羹清肺止咳,是傅先生吩咐送给沈小姐的。”
钟辞树眼眸顿住,然后缓缓抬起。
坐在窗边的男人面容冷矜,淡淡地投来一眼,有股与生俱来的从容优渥。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另外——傅先生想请您过去聊两句。”经理说得很客气。
钟辞树垂眸,想了想,然后点开手机自带的录音。
他擦了擦嘴,站起来,干净富有少年感的白衬衣在阳光下发亮。
“好啊。”
……
“傅先生这次不会是又要跟我抢人吧?”钟辞树刚一落座,便率先发问。
他语气不重,却很敢问。
经理一脸尴尬:这是误入了什么修罗场夺爱狗血剧情?
他赶忙离得远远的,不敢听老总的隐私。
傅柏凛的确没把钟辞树放在眼里。
他看过何磊查好的资料,就和那天酒吧里别人说的差不多,他跟过周诗文也是事实。
这种事其实稀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