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憬时的语气十分肯定,好像对过敏有很充足的经验似的,言絮将信将疑。
没一会儿,医生还没来,言鸿志他们的视频通话请求倒是过来了,那边的时间刚好婚宴结束,不仅全家人都在,连外婆和外公都从休养的南方海岛回到了安州,挤在镜头前看他们从小到大的宝贝。
言絮特意调暗了灯光,偏着脸,以免让他们看到脸上的红印子担心,何憬时也充当了吸引目光的角色,时不时地把镜头转到他的方向。
“小囡啊,快让外婆看看你。”外婆都快把脸凑到镜头上了,她年纪大了,眼睛有白内障,视力很不好,项芳雅一直想让她去动手术,可她胆子小,一直拖着没去。
言絮已经有大半年没看到外婆了,今天外婆在安州,她却只能生着病在遥远的T国和外婆视频通话,不由得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外婆,我想你了。”
“噯呦我的小囡怎么还是这么娇滴滴的,都已经嫁了人了,以后说不定马上就要当妈妈了,还动不动就要掉金豆子,”外婆忍不住取笑,“外婆也想你,等开春外婆就回来了。”
因为外婆有高血压的毛病,所以这些年一到冬天,外公都会陪外婆去南方过冬。
言絮吸了吸鼻子,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外婆看出什么异常,要不然他们一担心说不定就不回南方去休养身体了。
“就算我成了外婆,也是外婆的小囡,”她撒娇着,“也还要外婆抱抱。”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外婆笑得合不拢嘴了,“我的外孙女婿呢?刚才看到你们拍的录像了,很漂亮。”
何憬时立刻出现在了镜头里:“外婆,我在。”
外婆对着镜头仔细看了看,赞不绝口:“叫何憬时是吧?长得好俊哦,好像哪个明星来着?哎呦看我这老糊涂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哪个,反正看着眼熟。”
……
这一顿唠嗑,一眨眼就过去了半个小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何憬时示意医生到了,言絮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医生是度假村从附近的镇上请来的,看了看症状之后,配了点抗过敏的药内服,让他们用了以后观察一个晚上,再看看明天要不要去市里的大医院。
洗了个澡出来,何憬时还在卧室里,等着观察她的过敏情况,言絮烦死了,捂着脸不让他看:“不要,很晚了,我自己会观察的,你赶紧去你的房间睡觉吧。”
刚才从浴室出来她照了一眼镜子,洗澡时虽然没有碰到脸,可被浴室的热气一蒸腾,脸上的红疹更可怕了,微微凸起,丑得好像猴子屁股似的,现在她只想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别让何憬时再看到她的脸。
何憬时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到里面去了。
言絮知道自己有点情绪化了,可能是小时候被过敏困扰过太多次了,让她心里有很大的阴影,也可能是在这异国他乡的夜晚生了病,心里莫名的难过被放大化了。
偌大的房间静悄悄的,偶尔窗外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床头昏黄的灯光把她一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越发孤寂了。
小时候过敏的时候,外婆总会过来和她一起睡,一边给她涂药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半夜里还会抓着她的手盯着她不许乱挠,深怕她破相。
眼里酸酸的,有什么液体好像在争先恐后地想从眼底冒出来,她想外婆了。
一块手帕出现在她的眼前:“怎么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没人安慰倒还好,言絮还能忍着泪,可以一听何憬时这无奈的声音,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一把抓过手帕在眼睛上擦了擦,她哽咽着道:“你不是走了吗?还过来干嘛!我都这么丑了,你别看我了。”
“丑吗?”何憬时掰过了她的脸,仔细地打量了几眼,“我觉得很可爱啊,脸红红的,像根胡萝卜。”
“像白萝卜一样肿,像胡萝卜一样红,这也能叫可爱?”言絮一边抽泣一边反驳,她越想越伤心,“我的脸会不会烂掉啊?会留疤吗?以后要是一直是这么丑八怪一样的怎么——”
最后一个字被炙热的唇封住了,何憬时吻住了她。
“怎么会?一点也不像丑八怪……”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耳边低喃着,“就算好不了也很可爱,我特别喜欢,真的……”
这个吻前所未有得温柔,何憬时耐心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时而在唇珠流连,时而在嘴角戏弄……渐渐的,他不满足于这样轻浅的碰触,开始攻城掠地,追逐那最柔软的所在……
呼吸渐渐紊乱,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热情,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倒在了大床上。
何憬时勉强捡回了仅有的神智,有点狼狈地想要起来:“等一下……我出去一下……”
言絮没有松手,她的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好半天才舔了舔唇,轻拽了一下何憬时的睡衣:“不要……我……一个人有点怕……”
何憬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言絮居然会发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恳求,在这个地点这个节点,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絮你……”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从言絮的口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