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大彩电里,正放着春晚小品。
季家人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着小品,乐不可支的。
季雪也不时瞅一眼,看着也挺乐呵。虽然,这小品里的人,她不大认识,但真觉得挺接地气,朴实,好看。
相比较一桌子好菜,似乎这春晚更下饭。
就连平时看着小山似的季建军,那笑起来都跟只土拨鼠似的,前俯后仰的,有一回,刚抿了一口酒到嘴里。
结果,被电视里的笑点戳中,扶着桌子就笑起来,就被酒给呛着了。
徐红梅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嫌弃他,“瞧你那点出息!”
“真的笑死人了!”季建军仍旧忍不住。
然而,他这还没顺好呢,突然,全家一齐爆发哄笑声。
这回,季雪算是认出这小品的演员了,她挺诧异,竟然是老百姓熟悉的张国立先生。
这时候他可真年轻啊。
他和另外一位演员,两人为推销自己的老鼠药互相比拼,又是快板又是唱歌,还搞中奖活动,最后竟以身试药,滑稽不堪。
结果,最后两人的老鼠药都是假的……笑翻全场。
一顿年夜饭愣是吃了两个多小时,从七点半左右,到快十点。
大家吃完,全窝到沙发这边看春晚,全程无尿点,谁都不想收拾桌碗。
看了一会,又是歌曲节目,好像请的还是港台明星,季建军对歌曲没啥兴趣,他觉得这些靡靡之音听着还不如那京戏有味儿。
所以,趁着这空儿,他赶忙的去收拾碗筷,拿厨房里洗去了。
童爱玲瞧着不好意思,忙站起身,“爸,碗筷就放那吧,我来收拾。”
季建军是这个家里最年长的长辈了,他们这些小辈全在看春晚,让个大老爷们去洗碗,她有些臊的慌。
哪知,徐红梅直接将她拽坐下,笑道,“让你爸洗去,他又听不懂这歌,咱们看咱们的。”
季建军手里端着碗筷,笑呵呵道,“爱玲,你就陪你妈好好看电视,我来就成。”
在季家,一年到头,家务活干的最多的就是徐红梅。
季建军平时得空的时候就帮着做点,但多数时候,徐红梅心疼他在钢厂上班辛苦,基本上不让他动手。
家里小辈,平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也都辛苦啊。
而且,年轻人嘛,难得有个假期,在家放松放松,一起乐呵乐呵,哪舍得让他们进厨房。
所以,季建军心疼媳妇儿和孩子们,就忙忙的将一桌子的狼藉收回厨房,一个人在厨房水池里洗着锅碗。
窗外,烟花绚烂,鞭炮齐鸣,季建军不时抬头朝窗外望去,心头感慨这一年来,家中变化真大。
越来越好了。
客厅里,不时电视声音以及家人们一阵阵的哄笑声。
季建军脸上,不自觉的就挂着满足的笑意。
歌曲节目完了,又到了相声小品,徐红梅知道季建军爱看,忙起身跑厨房门口,喊,“建军,快过来,好看的来了。”
季建军忙放下手里的活,拿手在围裙上胡乱擦擦,跟着徐红梅就出来了。
徐红梅坐沙发上,季建军就靠着沙发边上站着,乐呵呵的看着电视里的相声。
等这个节目结束,忙又去厨房继续干活。
看着春晚,守夜,快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窗外的鞭炮声越发密集了,各处烟花照亮了夜空。
季礼几个也喊着,“爸,妈,小姑,快,咱们快到楼下放烟花去。”
这要赶在凌晨这十二点的时候放,最是大吉大利。
电视上,主持人开始零点倒计时了。
季礼几个拿着礼花和鞭炮就往楼下跑。
季雪忙要换鞋跟上,这时,家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
季雪忙去接电话,因为,这个家里电话,只要铃声响起,来找的基本都是她。
她刚接过电话,还没「喂」一声呢,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沈灼的声音。
“是我,到阳台,朝南边看。”
“做什么?”季雪很奇怪。
沈灼已经在倒计时,“快些,五,四,三……”
“搞什么鬼?你等等,我马上。”季雪忙放下话机,朝阳台跑去。
童爱玲正在摇着小摇床哄孩子,见她往阳台跑,也好奇的跟过去,“姑,咋的了?”
“不……知。”道。
才说了两个字,就见南边的那方天空下,一簇簇礼花冲向云霄,刹那间爆发出五彩的光华,流光溢彩,绚烂至极。
季雪仰首,满眼星光璀璨,迷了人眼。
童爱玲早在边上激动的拍手,大叫,“哇,好漂亮的礼花,这一定是今晚最漂亮的礼花了,那么大,那么多,这得花多少钱啊?”
那片星空下,绚丽的烟花足足放了有二十多分钟,引得附近居民,要么跑楼下,要么跑到院子里,要么趴窗口,趴阳台,纷纷朝那美丽的天空望去。
那一刻,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美丽的梦。
直到最后,烟花如雪簌簌落下,季雪才转身,走到客厅,拿起电话筒。
那头很安静,季雪问,“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