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透着平凡、普通、乏善可陈,唯一拿的出手的背景,就是当了个兵,混到了副营长,仅此而已。
跟人家军二代红二代没法比啊。
这么一个巨大的落差,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就缩短的,只能靠他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来拉近自己和百万富豪的距离。
他的回答让房夏苗很是放了心,唯一担忧的,就只剩下他的右臂。
房夏苗礼貌地问了一声:“你这右臂,是在前线负伤的吧?”
“边境轮战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撤退的时候却误入了雷区,为了排雷,我失去了很多战友,相比起他们,我只是伤着了肘关节和韧带,已经算是格外的幸运了。”陆茂行没有隐瞒自己的伤势,只是,为了合理解释自己没有好好处理就赶回来这个漏洞,他加入了一段编造的故事,道,“当时我爸听说了这个事儿,想去看我,不过他自己身体也不好,还没上火车就晕倒了。虽然他弃我于不顾,但到底每个月还是按时给我打钱的,他总是怕我饿着冻着,每个月雷打不动地打一半工资给我,也算是尽到了一点父亲的义务。我怕他折腾出个好歹来,就没等医院处理完,直接溜去看他了。还顺走了人家一个急救箱。”
房夏苗一听,原来这中间还耽误了一阵子,不免有些焦虑:“那你这胳膊,还能好吗?你该知道,秋实她是个读书人,没多少力气,以后这体力活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二姐的担忧很有道理,所以这次黄克俭那批货的机会我不会放过的。只要有钱,地里的活可以雇人做,秋实什么都不用操心!至于家里那些,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也就没什么了。我现在上了钢板和钢钉,一个月后去拆石膏,半年后还要二次手术把钢钉和钢板取出来,还得做几年复健才能完全恢复。这么一想,好像遥遥无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可以让她安心停靠的港湾。但是只要肯用心,办法肯定比困难多。”陆茂行可不想说什么等自己好了再跟房秋实结婚,不至于,暂时有一条胳膊不能动而已,他力气那么大,单手都能把房秋实抱起来。
他这么表了态,房夏苗也不好再盯着胳膊的问题不放,只是叮嘱道:“实在有什么不方便找别人帮忙的,你就让秋实来找我和你姐夫,一家人,亲骨肉,不互相帮衬着,那以后万一我自己有困难了也没法开口跟你们求助嘛,所以不要跟我客气。”
这倒是实在话,但是这句话的大前提是“互相帮衬”。
所以像房冬果这样一味索取的,就只能成为猪嫌狗厌的蛆虫了。
陆茂行笑着说真到了那个时候肯定不会客气的,两人又聊了会,房秋实才带着媛媛过来了。
“媛媛被吓出毛病来了,我问了一圈,只有一个留在这里的老知青给了我一个确切的说法,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是他只是能分辨出来症状,并没有这方面的治疗资质和经验,让我们最好带媛媛去县城或者省城看看精神科。”房秋实的心理防线差点破了,这件事太意外,太猝不及防,也太严重。
她没想到大姐差点被她重生后的蝴蝶效应给害死了。
是的,上辈子房世元找祝大山要着了钱,所以对大姐的迫害就轻了些。
这辈子她是解脱了,可大姐却彻底陷进去脱不了身了。
这么一想,好像大姐的悲剧是她造成的。现在大姐还在抢救室,生死未卜。
她的情绪瞬间跌入了低谷,说话带上了哭腔。
房夏苗一听就知道她在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气恼。
暴脾气没忍住,抬手在掐了把房秋实的脸蛋:“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嗯?是不是在自责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该离婚断了房世元的财路?”
“离婚我是不后悔的,我就是自责,是我害了大姐。”房秋实真的不后悔离婚,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大姐会受这么大的罪。
她很难受,难受到看见媛媛这个样子,就恨不得当时挨打的是她自己才好。
她这颗心实在是忐忑难安,像在油锅上翻来覆去的煎熬。
万一……
万一大姐没了……
光是想一下,她都快崩溃了。
大姐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不该落得这么一个浑身皮开肉绽无声惨死的下场。
她焦躁不安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要不是还要照顾媛媛,她可能已经强闯进去了!
她这惴惴不安的样子,叫房夏苗见了很是气愤,语气不善地提醒道:“你听清楚了!是房世元自己没本事养活四个孩子,却为了拼儿子不断逼着赵芳生到有了儿子为止;是房世元自己不中用,挣不到大钱就逼着大姐辍学养家;是房世元自己贪婪恶毒,没钱给他儿子娶媳妇就卖女儿养儿子;是房世元自己暴躁无赖,讹不到祝大山的钱就迁怒给了大姐和媛媛!罪恶的源头是房世元!是赵芳!不是你!不是我!更不是大姐!你自的哪门子责?你要是拎不清这一点,你还是先别结婚了,免得结婚之后连带着小陆也要跟着你遭罪。”
房夏苗最后这句话说得很重很难听,可难听的往往都是大实话。
房秋实躁动的心忽然被这句话给震慑住了。
她猛地抬头,雾气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