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冲到了门口,打开门。
季楚楚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他。
沈耀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季楚楚皱着眉头道,“你还希望是谁?”
沈耀颓然地垂下放在门上的手,仿佛精神立刻垮了下来的病人一般:“你来做什么?”
季楚楚皱着眉头往屋里探:“我一个月都联系不到你,你……你怎么这个模样?”
她看到屋里散落一地的酒瓶,又看到沈耀略显苍白的脸色,顿了顿,问道:“你生病了?”
“没有。”沈耀干巴巴地说。
看到是季楚楚,他立刻丧失了兴趣,转身送客:“你回去吧。”
季楚楚却没有马上回去,她跟着进了房间,看到一屋子狼藉,忍不住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的心里是压抑不住的嫉恨。
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换不来沈耀多看一眼。可阮然只是和他分手,就能让沈耀变成这样。
凭什么?
沈耀却没有多搭理她,季楚楚怒意更盛,喊道:
“你清醒一点,你和他已经分手了!做这副样子又要给谁看!”
“你闭嘴!”沈耀突然转身怒道。
季楚楚挣了十几秒,脸色愈发难以置信。
她嘴唇颤抖着:“你吼我,你就因为这件事吼我。”
而沈耀吼过后,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后有些颓然地松懈下来。
这些年,他很多次利用季楚楚,想看到阮然露出因为在意他而显得有些难过的表情。
也是因为自己的这些利用,才纵容季楚楚在自己面前愈发的靠近与暧昧。
甚至自己对她吼一句话,对方就能难以置信地反问:“就因为这件事吼我。”
可是,阮然对他来说又怎么算是小事呢?
如果一直以来,他给别人的印象,都是季楚楚比阮然重要得多。
那,阮然又怎么能不失望呢?
沈耀的心脏如同被拧的毛巾一般绞痛起来。他垂首,不看季楚楚,说:“你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
沈耀突然很轻很短地笑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季楚楚说:“你不是应该知道吗?因为你喜欢我。”
季楚楚的身体微微一抖。
沈耀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向她捅破过这些。
她睁大眼,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下一秒,沈耀残忍地说:
“但我不喜欢你。”
沈耀说完那句话后,就把大门关上了,在季楚楚面前留下砰的一声响。
季楚楚望着面前门板震动而浮起的尘埃,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几乎要掐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她最近自己的事业都焦头烂额,母亲那边似乎出了些麻烦,再也没办法给她联系上资源,而以她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靠山也很难再有工作。
每天心情烦躁,每次和母亲打电话都吵架,而自己当想要寻求安慰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沈耀。
今天是终于忍不住来到沈耀家门口,试试看他在不在家。
却没想到,见到沈耀后,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都是因为阮然。
如果沈耀没有遇见阮然,那么他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沈耀本来就不是风流的性格,从小到大,只和她熟悉。
明明他和沈耀认识的要再早一些。从他们还小的时候,就在那个脏乱差的小区单元楼一起生活。
她的父亲入狱,沈耀的母亲是第三者,两个孩子在小区里被其他小孩欺负霸凌,没有人喜欢他们。
他们只有彼此。
她明明见到沈耀最狼狈的模样,却还是喜欢上他,凭什么阮然只是看到了那个回到沈家后光鲜亮丽的沈耀,就能够与他恋爱?
她根本就不懂得沈耀。
没有人比她还懂得。
阮然分明就是插足自己与沈耀之间的第三者。
前一阵,宋音林在她耳边念叨过的那些,再一次浮起。
感情上的阻塞,工作上的糟糕处境,以及那天在晚宴上被当面羞辱。
都是因为阮然。
没有人知道,那个所有人都喜欢的阮然,背后是怎样一副肮脏的嘴脸。
她要扯开给他们看。
季楚楚咬了咬牙,眼神中的恨意渐起。
阮然抽时间联系了晨雾舞团的负责人,负责人名为江意珊,是她母亲当年的学生,现在也已成长得独当一面。
对方很好讲话,听了阮然的意思,便立刻说她随时都能过来,看她的方便。
不过阮然没有那么着急,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参加完那场发布会后,没有其他事情打扰后,再专心去舞团。
舞蹈一旦开始排练,所有人都紧锣密鼓,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
而另一方面,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也打算自己热热身,找回一些肌肉记忆。
这些年,再怎么坚持舞蹈,比起职业舞者,终归还是缺乏练习。
于是,阮然为自己制定了周密的练习计划,在卧室隔壁的练舞室中,开始了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