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留个人陪着。不发烧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办出院手续,隔两天来换次药就行。”
刘建国谢着大夫将他送出门,然后回身看着三个小的,给了两毛坐公交的钱,摆摆手说:“都上学去,你们哥什么样也都看见了。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出院。”
刘淑英想留下,被刘建国呵斥了几句。也就只能委屈巴巴的跟在二姐、三哥后面,一起回家拿书包上学。
下楼后顺便去小花园告诉脸上挂着泪痕发呆的张大花,刘晓军醒了。
张大花连忙擦干眼泪,跑进医院内。
第二天周六,全家一起去接刘晓军出院。
回到家,吃过午饭没一会儿,工会主席和新厂长杜朗就带着两盒点心和一罐奶粉上门慰问。
刘淑英是第一次见到杜朗,她仔细端详了一番。模样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小三十的年纪穿着半新的中山装。
刘建国和张大花、还有刘晓军留在小客厅待客,让刘淑华带着俩小的回次卧。
刘淑英跟刘晓峰将门开条缝,贴在上面偷听。刘淑华在边上坐着,捧着书看。
过了一会儿,刘晓军也进来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不说话。
他脸上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气质却带着点颓废,今天一上午就只听见他嗯嗯的答应两句。
三个小的望着他,脸上都带着担忧。
又过十分钟,他们听见送客人的声音。
刘建国进了屋,又把他们赶出去,关上房门。
刘淑英转身想偷听,张大花咳嗽一声。
她只好眼看着张晓峰出门玩,自己跟着张淑华先回爸妈屋。
周日,刘淑英一觉睡到十点才起床,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张大花喊她两遍,没喊起来。
从厨房翻出块玉米饼放在嘴里咬着,推开次卧的房门。
只见刘晓军坐在阳台刘淑华的书桌前,正翻报纸呢。
“大哥。”刘淑英甜甜的喊着。
刘晓军嗯了一声,看着她自己扎的小啾啾,一个低一个高。
就打开右边的抽屉,拿出梳子。
再举起左手一眼看见有些脏的纱布,又自嘲的笑了,将梳子放回去。
“没事,自己玩去。”
“家里就剩咱们两个,一起玩儿啊。”刘淑英歪着头,眨眼卖萌。
刘晓军看着她卖萌,过了好一会说出三天以来,第一个长句子。
“四儿,你知道你这些把戏,全家人都知道吗?”
“大哥,你说什么把戏啊,我听不懂。”
刘淑英垂眉、嘟嘴,做出‘人家还是宝宝嘛’表情包同款动作。
刘晓军伸手将刘淑英头上的小啾啾拆掉,然后不停□□刘淑英的头发。
刘淑英起先还忍着,后来见他一直不停手。
火气上来,双手将刘晓军的手拍开,嘟着嘴踢了他一脚。
刘晓军哈哈笑了两声,严肃的对她说:“你看,要是老三,我揉他的第一下,他就能跳起来。你有时候很小心,装着卖萌瞎操心。爸妈都看在眼里,就叫我们让着你。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吗?家里有不好到让你提心吊胆吗?”
刘淑英双手假装整理着自己头发,心虚得不敢于他对视:“没有啊,我不一直这样吗?”
刘晓军敲下她的头,手撑着头嘀咕着:“所以才很奇怪。”
前些天那个晚上,王欣蔓跟他说了很多自己的故事。
他从那件事中得出,人的性格和行为与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再对应身边的人,基本不出其左。但这个关系,在刘淑英的身上失效了。
她好像出生以后,就拥有着自己的个性。
“你才奇怪呢。”刘淑英又踹他一脚,用手拨拉着自己的头发。
“大哥,你去当销售卖爆米花机怎么样?绝对比门卫强,你们厂子也太气人啦,哪有人年纪轻轻去当门卫的。”
昨天杜朗他们来,一是代表慰问,二就是他大哥今后的工作安排。
说厂里研究决定,给了两个选择。一是看大门的李大爷年纪大了可以退休,他大哥去看大门,算正式工。二就是进销售科,卖爆米花机,归杜朗直接管。
杜朗还详细介绍了他的办法,其实就是项博文和刘建国聊过的那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