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卫珩生得高大,他的头无力地垂在阮秋色肩上,压得她浑身颤了一颤。他侧脸贴着阮秋色颈上的皮肤,冷得像冰,阮秋色咬牙忍着,一手轻抚他脑后,一手落在他背上,给他顺气。
一开始,她看到他情况反常,以为是中了毒,而此时此刻,怀里的人身上颤抖,呼吸却多少平复了些,她渐渐觉察出来,他是在害怕。
她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只能用自己方式给他一点安慰。也许他此刻根本察觉不到,但既然他说冷,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这样抱着他,用身体给他一点暖。
卫珩的身子动了动,他把头微微转了过来,埋在阮秋色颈间蹭了蹭。
是暖的。
怀里的人,还是暖的。
他贪恋地贴上热源,只想与那温暖离得更近一些。
阮秋色感觉到卫珩冰凉的鼻尖擦过自己的脖颈,浑身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抚在卫珩脑后的手顿了顿,正要说什么,就感觉一片潮湿柔软蹭在了她颈间。
“痒啊……”她颤声说了句,卫珩却没离开,手还环上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箍在了怀里。
什么情况???
阮秋色一头雾水,刚觉得他怕成那样,真是个小可怜,怎么场景又切回了情爱话本?
卫珩埋首在她颈间温暖的皮肤上,呼吸渐渐匀了起来。没有血液的腥臭味,只有淡淡的皂香,还有说不出来的什么香气。
她身子这样软,还在轻轻挣动,不似那一夜他绝望地抱了整晚的僵冷。
她还是暖的啊。
阮秋色觉得真是非常不对劲了。
“王爷?”她试探着叫了声,卫珩没有应答,均匀的呼吸轻喷在她脖颈间。但他又分明没有睡着,每隔一会儿,就会用脸轻轻蹭她,手也揽着她的腰,一点都没有松开。
“王爷,你不能这样的,”她强撑着发软的身子,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出于同情才抱你的,你怎么能这样趁人之危呢?”
卫珩又蹭了蹭。
阮秋色浑身一颤,只好换种方式让他开口:“王爷,这种事情要跟喜欢的女孩一起做,你难道喜欢我吗?”
卫珩还是不理。
阮秋色又与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见对方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是无赖地抱着她不撒手,一时也觉得心下不爽。喜欢她就说句话,不喜欢她就松开,有那么难吗?
“你不要一直蹭了啊,很痒的!”阮秋色拔高了声音,索性出言讽刺他,“就算是中了媚|药,你也别光知道蹭人啊!”
卫珩抱着阮秋色,已经缓和了一刻钟,眼下心跳渐渐平稳,周身的颤抖也偃旗息鼓。他迷蒙的神思里甚至传来了些许声音,清清亮亮,像只叽喳的鸟儿。
是阮秋色的声音。
他无意识地笑了起来,凝神去听她在说什么。一开始是听不清的,只听见些“痒”,“蹭人”这样的只言片语。可一旦他沉下心来,就感觉周身包裹着的厚重冰墙渐渐消融,阮秋色的声音也清晰了许多。
只听她比平时娇软的声音里带了些薄怒,明明白白地问道:“王爷,你只会这样蹭来蹭去,难道还是个处男吗?”
卫珩的意识瞬间清醒了。
***
时青带着禁军赶到的时候,那幢六层的木楼已经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王爷!”他惊呼一声,赶紧上前去砸门上的锁。他武艺高强,三两下就将那些锁砸开,推门进去,只看到一楼的几排书架正熊熊燃烧。
这楼体皆为木质结构,存放的又都是书籍,烧起来既快且狠,眼看着火势已经蔓延上了楼梯。
高处传来坍塌的声音,时青心里一震,连忙高声叫道:“王爷,阮画师!”
禁军一茬一茬地抬水进来扑火,可火势着实凶了些,一时竟扑不灭。时青接过水桶,浇了自己一身,又在楼梯上浇出一条通路,正要往楼上冲,就看到阮秋色扶着卫珩,二人面上都有些烟黑,衣裳也狼狈得很,就这样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他赶忙上前从阮秋色手里接过卫珩的胳膊,三人快步下了楼梯,步出了大门。
禁军扑火的速度赶不上木楼燃烧的速度,卫珩命他们全员撤出,不多时,轰然一声,整幢楼就塌了下来,里面的万卷书籍付之一炬。
阮秋色愣愣地看着还在燃烧的秘府,轻叹一声:“可惜了。”
“是可惜。”卫珩危险地眯起眼,看着面前的残垣,语气森冷:“所以做了今晚之事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时青扶着他往外走,阮秋色慢慢跟在后面。此处离宫门不远,马车就停在宫门口。
直到卫珩上了车,阮秋色才走上前,闷声问时青:“时大哥,你上车与王爷共乘,我骑你的马回去好吗?”
她声音不小,刚好也让卫珩听见。
时青愣了一瞬,正想出言婉拒,就听见卫珩对着阮秋色开了口:“你先回住处,今晚不用跟来大理寺。”
阮秋色二话没说,骑上时青的马,一骑绝尘。
时青一脸古怪地上了车。他鲜少与卫珩共乘,一时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王爷,方才在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