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观最初只是一个有三五间屋子的合院而已,推开院门,转过迎门墙,就是庙观的大殿,其中供奉着‘神霄托塔天王’。
自邵道师继承道观住持之位,声名渐起以后,庙观香火日益鼎盛,是以又以原先的合院为中心,修筑了许多殿宇,形成了一片建筑群。
如今道观设有三道大门,大门前的几棵老树张开树冠,在庭前洒落大片阴影。
有贩夫走卒在树荫下摆好摊子,售卖些香烛纸钱之类,倒也是生意不绝。
苏午几人在摊子上称了纸钱,买好香烛,从道观左边的小门里走进去,转过迎门墙以后,便有一口大缸蹲在院子中央。香客信众们经过大缸,便要拿出一些钱来,撒入大缸之中。
在那口大缸旁边,有几个小道童来回走动。
见此情状,苏午已然会意——信士们撒入大缸里的铜钱,便算是捐给道观的香火钱了。于是,他也拿出一些铜钱来,分给吴文远几人,从大缸边走过的时候,也把钱财撒入缸内。
众人到主殿供奉的‘神霄托塔天王’里上过了香,走出主殿,苏午拉住一个在回廊下翻阅经书的道士,他还未有说话,那道士将他与身后的吴文远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旋而淡淡道:“沿着主殿左边的路往东走,过两道月亮门后,就是斋堂所在了。
你们可在斋堂里用一顿斋饭,不用给钱。”
——这却是将苏午一行当作是专门来天王观蹭饭的了。
吴文远神色微愠,他身后几个三阳会众,更对那道士怒目而视。
道士看见众人神色,有些摸不着头脑:“观里的斋饭很好吃的,今天还有板刀肉。许多信士都会留在我们斋堂用饭。”
他这样一解释,吴文远几人方才明白,对方并不是看不起他们,将他们当作‘讨口子’。
“道长,我们仰慕‘邵道师’的大名,这次过来是想拜访他的。”苏午向那道士解释道。
“来找邵道师吗?
家中出了鬼祟,还是村子里遭了妖邪?
可惜师父今下并不在观里啊……”那道士合拢手中经卷,坐正了身子,向苏午回答道,“事情急不急,严不严重?
若不严重,可以请我们大师兄过去一趟,帮你们解决事情。
若是严重……也唯有等邵道师回来,才好过去帮你们解决事情了。”
“并非妖邪鬼祟之事……”
“那便是想请我们师父开光灵宝,主持科仪了?”
“也非是这般事。”苏午摇了摇头,见那道士张口还欲再言,直截了当地道,“在下是‘青云观’的道士,久慕邵道师的大名,这次前来是想与他请教法门,探讨修行的。”
天下宫观寺庙众多,是否有‘青云观’这个道观,苏午尚且不知,对面的道士也多半难明。
他故意如此言语,是想借助青云观道士的身份,尽快见到那位邵道师。
现今天王观香火鼎盛,想见其中真人,却也多出了许多困难,不用些非常手段,得见邵道师便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青云观的道兄吗?
可有度牒?”那道士抬头看着苏午,再次问道。
“……”
苏午与那道士对视,双眼中乍现重重轮盘,八识心王瞬间铺展而开,将那道士的意志裹挟入其中:“我如何能见到伱们道观住持?”
“师父极宠爱早先拜在他门下的五位师兄,观内诸事皆交给五位师兄处理。
所有人想见到师父,都需先见过这几位师兄才行。
你想见到师父,亦需在这几位师兄那里打点一番。
若是出得起十两银子,师兄们会安排你在一月内见得住持;
若能拿出五十两银……”
“寻常百姓,没有钱财,如何见得你们住持?”苏午听到这道士的‘坦言’,皱了皱眉,几十上百两银子,他倒不是拿不出。
只不过天王观如今竟是这般模样,与他想象中的天王观相去甚远,天王观中的‘邵道师’在此般环境之中,莫非能出淤泥而不染?
“要是寻常百姓,没有要紧事情,给不起钱财的话,多半是见不得师父的。
若有要紧事情,几个师兄不敢遮瞒,会帮着向师父传话,如此也能尽快见到师父。
除了这两种情况以外,也可以等每个月十五的斋醮科仪之时,趁机拜会师父,多数时候都能见到师父。”道士回应道。
苏午点了点头。
看来天王观内今下虽有不正之气,但还好只是‘病在肌肤’,未曾深入骨髓。
他看着那名作‘长吉’的道士,接着道:“我却等不了太久时间了,你家师父今在何处?我看看,或许可以自行去寻他。”
“今月涉县中皇山中时有震动,有山体脱落,显露出大片摩崖石刻。
传为‘娲皇遗迹’,我师父去中皇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