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水汽,上衣半褪,李德全正拿着药瓶与纱布站在一旁,应当是准备给他上药。
听见动静,萧颐抬头,等看见从屏风后拐出来的粉色身影后,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一时都没有说话,烛灯幽幽,淡淡的龙涎香燃烧,空气中突然就弥漫起了那么一丝不可言喻的诡异氛围,在一派寂静中,只见贵妃捋了捋头发,一偏头,抬手打了个招呼:“嗨,陛下,好巧啊,都刚洗完?”
萧颐:“......”
贵妃莲步轻移,径直走到了床边,在皇帝的注视下,露出了一个优雅矜持的笑容:“陛下,能往旁边挪挪么?臣妾困了,您上药,臣妾先睡着。”说完,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那么一丝暧.昧氛围,“啪”地一声,全碎了。
“娘娘——”
见姜妧脱了鞋就要往床上爬,李德全赶紧开口:“娘娘,还劳烦您给陛下上药。”
“嗯?”姜妧拧眉:“不是有你么?”
李德全道:“奴才笨手笨脚的,及不上娘娘蕙质兰心,还是娘娘来。”
上药啊,多好的相处机会,李德全表示,他懂,李德全满脸笑容的将药瓶与纱布塞到了姜妧手里:“娘娘先上药,奴才外头还有些事先出去瞧瞧。”
见李德全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姜妧沉思,这场面怎么就莫名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儿看见过。
眼睁睁看着药瓶易手都没来得及阻止的萧颐:“......”
“陛下,来来来,臣妾给您上药。”
听见身后传来拔药瓶盖子的声音,萧颐下意识绷紧了脑中那根弦,很快,熟悉的痛感再次传来...萧颐咬紧了牙关,暗暗决定,以后,上药这种事,绝对不能再交到姜妧手上。
【滴——接受贵妃贴心包扎一次,生命值+0.5】
萧颐:“......”
下次换种金疮药!
“陛下,您睡里面还是外面?”
在萧颐咬牙与药效做抗争的时候,姜妧已经毫不见外的甩掉鞋子爬上了床,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中央,开始划分地盘。
“外面。”
“好的。”
得了准话,姜妧麻溜的就滚到了里侧,同时还不忘出声催促:“陛下,您快点哈,灯太亮了晃得臣妾眼睛疼睡不着。”
萧颐好不容易忍过那股灼痛感,将寝衣穿好,回头,看着已经裹着被子做熟睡状的姜妧,忍不住拧起了眉,虽说他未幸过嫔妃,但...头一次同床共枕,怎么着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这是不是也太随意了一些?
“快点呀,还磨蹭什么呢——”贵妃不满。
萧颐:“......”
很快,烛火被吹灭,在昏暗的光线里,姜妧听见男人靠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床外侧微微下陷,似乎有人上来了,随后,床帐也被放下,一时间床帷里昏暗一片。
这张床够大,同时容纳七八个人问题不大,姜妧记得,自己那日在御书房似乎还yy过,不过,据李德全所说,她还是头一个留宿承乾殿的嫔妃...第一人呐...啧,有点意思。
就算床的空间再大,但因为空气太过安静,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萧颐阖着眼躺在最外侧,虽然他十分困,但因为身边多了个人,一时也睡不着,因为视线受阻,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旁边传来,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莫名的,萧颐突然觉得身上有些躁,应该是帐子关的太严实了,萧颐正打算将床帐掀开透气,就感觉衣角被人扯住了,娇柔女声传来:“陛下——”
萧颐要掀帐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再开口,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暗哑:“嗯?”
“您是要起夜么?那能不能再顺便抱一床被子来?这床板子实在是太硬了,影响睡眠。”
萧颐默了片刻,道:“...好。”
很快,床上就多了几床被褥,姜妧躺在柔软了不止一个度的龙床上,满意感叹:“这感觉就对了!”只要床足够舒服,那睡眠就不成问题,姜妧打了个哈欠,只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就...睡了?
听着身侧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萧颐忍不住偏头,床帷中光线昏暗,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看着蜷缩在里侧背对着他的人影,萧颐扯了扯嘴角,白日睡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是说睡就睡,倒真像某种动物......
到底是到底是舟车劳顿加上白日又受了伤,萧颐精神也有些困乏,在旁边人的平稳呼吸声中,阖眼,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直到半夜,他是被生生勒醒的——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从里侧滚了过来,手脚并用跟个八爪鱼似的死死缠在他身上的姜妧,萧颐先是一怔,他居然睡得这般沉?被人缠成这样都不知道?
随之而来的就是窒息感——
姜妧的两条胳膊死死环着他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快被勒死了。
萧颐冷着脸,就准备将她扒下来,刚扯住她的胳膊,就见贵妃不满皱眉,干脆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小声嘟囔:“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