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林水月面上无太多的情绪,只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触及了她的目光,他心头便是一亮。
忙不迭低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口中却依然道:“这赵毅此前本就是刑部的官员,对刑部的手段还有刑法之流,都太过于熟悉,如今仗着自己清楚情况,故意往您的身上泼脏水……”
“这是万万不可的。”
“赵毅现在何处?”林水月出了声,那钱海当即松了口气。
“就关押在天牢之中。”
“带我过去看看。”
“是!”
钱海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林水月正欲起身,却见白果皱眉道:“大人,此事只怕不简单。”
“您来刑部之后,这些官员莫说是办差了,便是连基本上的礼仪都未做全,连见礼都不曾有过的人,如今却忽然叫您去接手这么件差事……”
“只怕有诈。”
他倒是直言不讳。
林水月勾唇淡笑:“无妨。”
白果还欲说些什么,见林水月依旧起身往外,钱海也再次探身催促,便也只能将话都收了回去。
而那边,听闻林水月真的上钩了之后,刑部内外的官员都有些亢奋。
原本各自手里都有事情要忙,如今竟是都聚在了一起,就等着看林水月的好戏。
“她要进天牢,没开玩笑吧?”有人问钱海:“钱大人,你可想好了,江大人不在,若她被吓出了好歹,追究起来,你可跑不掉的。”
“可不是,那是天牢,里面关押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她一个女人……”
钱海皱下眉头,正欲说些什么,见林水月已经从房中出来,便只能道:“林大人请随我来。”
竟是真领着林水月进了天牢。
那些个官员瞧见了,皆是忍不住跟了进去。
他们实在是好奇,待林水月见到了天牢里那般场面,会不会当场被吓哭。
若她今日真的出了丑,改明儿这事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她也不用再来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连带着天牢中的狱卒,在看见了林水月后,都怔愣了瞬。
林水月今日穿了身黑色的衣裙,比起昨日那身扎眼的雪白,要内敛了许多。
可这黑衣之上绣着金纹,裙摆上还绣了凤穿牡丹。
加之她头戴莲花缀东珠金冠儿,朱唇红似火。便在这光线暗沉的天牢之中,也叫人移不开目光去。
甚至可以说,自她踏入了这边,就与此处格格不入。
可看着旁边的钱海对他使眼色,他也只能领着人往里面走。
天牢中光线昏暗,只留了一盏小小的窗口,开在了最顶上。
透出来的光芒有限,周围虽说点着烛火,可在这深沉的一片黑中,所能照亮的地方也有限。
加之越往里走,就越发有一股酸臭腐味。
夹杂着黏腻的血腥气,直冲鼻间。
白果一时忍耐不住,险些吐了出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谁知竟是撞到了侧边的牢房上。
“哐当!”瞬间有个鬼魅般的人冲到了他跟前,自那铁栅栏中伸出了手,便要去掐他的喉咙!
“嘶!”白果惊起一身冷汗,快步上前,才堪堪躲了过去。
那领头的狱卒见状,嗤声道:“这边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几位大人可千万要小心了,莫要被他们抓了过去。”
他似笑非笑:“他们最喜欢的,可就是大人你这等细皮嫩肉的了。”
他说的是白果,目光却瞥向了林水月。
不曾想却见林水月举起了手,遮住了面容,唯独留了双眼睛在外面。
那狱卒当即笑出了声来,还道是这位女官有什么了不得的,原也不过如此,入了这天牢之后,竟是吓得连面都不敢露了。
他不由得道:“大人别怕,关押在这边的,多数都是些死囚了,便是记住了您的脸,日后也出不去了,不可能将您如何。”
林水月淡淡地嗯了声,却并未回话。
那狱卒见她坚持不放下遮掩面容的手,笑得也就更猖獗了些。
他的笑声回荡在了这黑压压的牢房中,更透出了几分阴森恐怖。
白果紧跟着林水月,对这狱卒的态度深觉不快,可心中却是又有些惊惧,只能憋着一口气,护在了林水月身后。
他们俱是都以为林水月害怕。
可实则不然。
林水月天生对气味敏感,嗅觉敏锐。
她一开始注意到裴尘,且对他留下深刻印象,就是因为裴尘身上的那股冷香。
清幽冷淡,和她闻到过的气味都不一样。
因为嗅觉过于敏锐,这天牢中的气味便让她格外的难受,这才不得不伸手遮挡。
“大人,人在此处。”正想着,前边的狱卒停下了脚步,示意林水月抬头看。
这一看,便瞧见了一个血人,坐在了那脏污一片的刑房之中。
“呕!”白果再也忍耐不住,干呕出声。
那边,江路海捉拿归来,一进刑部,却见院中不见人影,随即皱下了眉头。
好不容易抓了个底下的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