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句话喘三口气,一脸冷漠地打断他,“我已经知道了。”
青黎“啊?”了一声,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两人这是在往山下走,不禁问:“四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下山。哦对了,你来得正好,老子走这么一程腿都快走断了,你给我想办法弄个车来,不然马也行。”
宋岁正吩咐着,秦桑趴在他背上,突然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吓得宋岁差点把她给扔了。
青黎也很震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看向宋岁:“哥,你欺负人家啊?”
“欺负个屁!”
宋岁骂了句,转头同秦桑“喂”了声,“没吓到你哭什么?”
他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受伤了?不可能吧?”
这点分寸宋岁觉得自个儿还是有的,总不至于真的叫一姑娘受伤,可秦桑一哭,他突然就有点拿不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桑擦了擦眼泪,小声否认:“没受伤。”
宋岁:“没受伤你哭个屁?吓死老子了。”
他一凶,秦桑又开始哭,哭得比刚刚还可怜,也不出声,只伏在他肩上一颤一颤的,活像只受人欺负的小猫咪,耷拉着耳朵,叫人好不心疼。
宋岁生平最烦女人哭哭啼啼了,素日里便是霜月,也不敢在他面前掉眼泪。然而眼前这姑娘跟霜月完全不一样,她像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凶不得骂不得,连语气重点的话都不敢说。
思来想去,宋岁只得克制着自己放柔语调,“受什么委屈了你跟我说行不行?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还是咋的?”
虽说宋岁有试图控制自己的语气,可秦桑还是听出了他的不耐烦,便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这反倒让宋岁有点无所适从,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态度,生硬说了句:“又没人怪你,道什么歉?”
“可是影响到你心情了,还是抱歉,”秦桑吸了吸鼻子,非常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啊,宋哥哥。”
秦桑虽是在秦岭一带长大,可骨子里毕竟是个江南姑娘,生得水灵不说,说话也是温温软软的,好似羽毛轻抚,弄得人心痒痒的。
宋岁听过那么多人叫自己“哥哥”,偏是秦桑这无意的一声,叫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下意识反驳:“对不起个屁!”
片刻后,宋岁才收起那些不自在,问她:“所以你哭什么?说清楚,不然传出去,成了老子忘恩负义欺负你了。”
秦桑:“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遇着这么些事儿,这里我也回不来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怪遗憾的。”
说完,她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人在离别时总会忍不住伤感,让哥哥见笑了。”
大约是刚刚那几声“爷爷”和“姑奶奶”,秦桑这几声“哥哥”叫得格外顺口,而宋岁除了有点不自在,倒也默认了。
他想着秦桑毕竟将将丧母,又遇着严家这样的糟心事,如今有家回不得,生出这样的伤感倒也是情理之中。
便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青黎:“回头你找几个弟兄在严家门口蹲着,看那严二狗什么时候好。”
青黎好奇:“蹲他好没好做什么?”
宋岁冷笑,“干什么?当然是把他打回去躺着了!老子警告过他多少回别动老子的人,他个小鳖孙非要当耳旁风,当老子吃素的?犯了老子的戒,他这辈子就别想下床!”
“还有他团伙,你也盯着些。尤其是姓马的那蠢货,老子今天断他两根手指算便宜他了,他若敢不长记性,你也不用客气,该怎么做怎么做。”
青黎这就懂了,四哥这是在给秦桑出恶气呢。
秦桑自然也听出来了,不由感动道:“谢谢哥哥。”
“嗯,”宋岁漫不经心,“还有什么事?叫青黎一并去给你做了。看不惯谁报个名字,他怎么欺负你的,老子成倍给你讨回来!”
秦桑想了想,“欺负我的没有了。不过,我家隔壁的李叔张伯他们几家昨儿帮我打伤了严二柱,我怕我走了严家会找他们麻烦。他们还凑了些银子给我……”
说到这,秦桑拍了拍脑袋,“可是那银子,我落在溧溪边上了。哥哥,你能让人找到了帮我还给他们吗?”
“没问题,”宋岁痛快应下,“多少钱你报个数,甭给你找了,我让青黎直接去还。”
“谢谢哥哥,”秦桑语气轻快起来,全然没了方才的感伤,甚至还隐隐有着几分期许,“那,我家有只白色异瞳小猫咪,也在溧溪边上弄丢了。哥哥可以帮我找回来,然后好好照顾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