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尤其还当着旁人。
他脸色沉下来,上前拎着霜月的衣后领,将人整个从榻上提溜起来,板着脸威胁:“不去是吧?正好小白最近缺个陪练,回头我说一声,叫你顶上去?”
小白是宋岁养的一头狼,虽然还不足成年狼的体格,但已经凶猛异常,霜月这三脚猫功夫去陪练,怕也就是它一爪子的事。
霜月顿时脸色煞白,方才的气焰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
秦桑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声,可又不太好去管他们兄妹的事,想了想,只问:“为什么还要去拿衣服?我的衣服呢?”
宋岁瞬间噤声,神色也变得更加古怪。
秦桑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没听清,便提了几分音量又问了遍:“我自己的衣服呢?”
宋岁尴尬挪开视线,“……破了。”
秦桑:“?”
“你那破衣服质量不咋好,我就轻轻拧了下,它就、就破了……”宋岁解释着,声音越说越小。
秦桑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只想着霜月又是帮她拿衣服又是帮她煎药,不好再麻烦人,便说:“没关系的,只是破了而已,还能穿就行。”
至少合身,不会像她身上穿的一样,行动不便。
哪知听了这话,霜月和宋岁对视一眼,同时心虚得一言不发。
秦桑这才意识到不对,小心翼翼问:“不至于……不能穿了吧?”
“……”两人同时点头。
似乎是怕秦桑不相信,霜月趁着宋岁心虚愣神挣开他,从外头把破得已经看不清原貌的衣服拿进来,费劲地展开给秦桑看。
整件衣服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不说,袖子都撕破了,直接从肩头裂开,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不知多少洞洞。
秦桑:“……”
宋岁看到秦桑的表情,硬着头皮挽尊道:“其实凑合一下,还是能穿的吧……”
两个姑娘同时看向他,用眼神回答:不能,真的不能。
“……”
诡异地安静片刻后,宋岁一把扯过霜月手里的衣服,“行了行了,不就是一破衣服嘛!老子给你赔,赔十件!十件行吧?霜月——”
他推了推霜月肩膀,“下山去买十件女装过来,要最贵的、不重样的,记老子账上。”
听到“下山”二字,秦桑心上一动,突然问:“我能自己去挑吗?”
两人同时看向她,秦桑也觉得这话有点目的性太强了,好像在讹人似的,便补道:“不用十件,也不用最贵的,就普通的,我想自己去挑,可以吗?”
两人倒是没往讹人那方面想,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宋岁洗坏了她衣服,赔她几件新的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霜月看着秦桑还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道:“可你还发着烧,要不还是先穿我的,等病好了再下山吧?”
秦桑没说话,她知道霜月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可是她现在不能等。
上一世母亲过世后十天不到,长安的八百里加急便到了金州,金州刺史亲自点了人马跑到镇安县找到县令安置好秦桑,半月左右宦臣便来接她入宫。
秦桑对镇安县去到长安有多远没什么概念,只记得前世回宫路上紧赶慢赶,花了四五天的时间,这样算来,玉佩大概也就是这几日被送走的。
秦桑沉默片刻,委婉道:“可是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
听得这话,霜月摆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我都说了,你是咱俩的恩人,莫说是照顾你几天,就是养你半辈子都行!”
说完,霜月拿胳膊肘撞了宋岁一下,像是在找认可,“是不是四哥?”
宋岁没说话,霜月贯来是个直脑筋,自然听不懂秦桑的言下之意。
人家那是怕麻烦他们么?她压根就是不想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