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打听问:“大夫,我爹这病,是身病还是心病啊?就是要不要紧,您能不能给个准话?”
一听田光前这么打听,老中医就知道他心里是有点数的,不好再帮着隐瞒,可是也不好直接揭穿,于是隐晦地说道:“人年纪大了,心气是很重要的,这心情好了气顺了,自然是百病全消。”
田光前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果然,自己爹这就是在装病!
想了想最近发生了事情,田光前也不知道自家爹是在闹什么幺蛾子,是因为最近知枫那里动作大了?还是因为自己和同伴们打算一起声援法租界抗议?总不至于真的是他说的子孙绕膝,想着抱孙子吧?
田光前一头雾水地回了酒店,就听到自己娘在帮着爹敲边鼓:“骏儿啊,你爹这现在生病了,娘我又没什么见识,这抓药煎药我都不行,你看看你最近要是没有太重要的事情,帮着娘照顾一下你爹啊。”
“娘你别担心,我会请人帮忙照顾的。”田光前说着。
“可是这外人哪有亲生儿子照顾的好啊?”寒星娘如是道。
田光前这时候明白过来,原来爹娘项庄舞剑,意在的是自己这个沛公啊,这么想来,是因为最近法租界的事情,让他们担心了?
爹娘老一辈的想法是绝对不能和当官的作对,但是自己这情况不同,且不说被捕的是自己的朋友,就说这事是华国文坛的共识,作为一个有识之士,只要不想被骂卖国贼居然替外国政府张目,那就一定要参与进来。
这种时候,危险与不危险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要立足于文坛乃至立足于社会,有些事情就不能退缩。
寒星爹娘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着借着父母重病的借口,拉住田光前不要冲锋在前,到时候就算被人说没能参与,也有要在家中照顾父母这一理由可以申辩。
按理说,田光前这时候应该是很为自家爹娘装病一事烦恼的,但田光前想到昨天收到二姐来信,说是全家会携小妹一起来沪,立马放心了下来,这子孙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这种事情,自己怎么比得过两件小棉袄呢。
就算二姐已经出嫁要以夫家为重,小妹不是还在暑假没什么事情吗?
至于说易寒星不同意?田光前认为不会的。被知道她归沪的凯瑟吴催稿,和照顾本来就没什么大病的父母,寒星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在这两者之间要怎么选择的是吧?
至于说把这事推到易寒星头上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妹妹?田光前表示完全不会好吗?妹妹都能为了和大哥出去玩一竿子把亲爹娘支过来坑哥了,那么哥哥为了正事让妹妹帮忙照顾爹娘有什么问题呢?这不叫互坑,这叫做兄妹之间的友爱互助。
为此,田光前还给自己二姐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表示非常欢迎二姐的到来,并且已经让朋友帮忙安排他们一家的住处了。
有这么一个盼头,面对亲爹亲娘作的妖,田光前秉持着随便吧反正就这么几天的想法,全部忍了下来,爹娘要干啥就干啥,不就是陪着、抓药、煎药吗?反正要不了多久,姐姐妹妹就要过来了。
田修德不知道,上海这边,她亲爱的弟弟正盼望着她和易寒星能够赶紧到来。
接到田光前的信的时候,田修德还很欣慰,对着易寒星说道:“三弟这几年在香港想来是受到了不少锻炼,做事越来越周全了,我只是说家里要过去,他已经拜托朋友帮我们找好了住处,说是在公共租界的一个小洋楼里为我们租了一层,总共有五个房间,完全够家里人住的,而且你姐夫也说了这租金开销算是便宜的,想来不是你三哥贴补了一些,就是他朋友的面子和人情。”
田修德感叹弟弟长大了,易寒星却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爹娘过去,田光前让他们住酒店很正常,毕竟不是长住只是过去看看,但是程家父母孩子过去也不是为了常住的啊?这租了五间房间,哪里有这么多人需要常住?
这么想着,易寒星忍不住提醒田修德:“二姐,这五间房的屋子不便宜吧?你和程伯父程伯母不是只打算住一两个月吗?这租期是多久啊?而且家里也不用住五间房吧?”
“还要带着佣人过去呢。”田修德说道:“再说了这租界里租房子,哪里找那么正正好合适的?五间房,你和你侄女一间,主人家就占了四间了,后面我们再去上海,也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这空置期间的差价也差不多就是住酒店的价格了。”
听到田修德这话,易寒星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只能看着田修德风风火火地收拾自己夫妻和子女的东西,装好了箱子之后反复核对,生怕少带了些东西。
这一边,田光前安排好一切之后,对着父母说:“爹生病了总不好一直住着酒店,我这边找朋友租了间三室一厅,在隔壁公共租界的洋楼里,爹娘还是随着我搬过去,平日里也方便一些。”
寒星爹娘听了,自然没有不允的。
搬家这天,田光前搀扶着自家娘,让花钱雇的帮工背着自家爹,带着他们坐黄包车来到了公共租界的房子里。
路上,田光前还不忘给两人指了指德林中学:“这就是小妹读书的地方,离我们租的房子不远,走路都可以到。”
到了洋楼跟前,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