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这小子是张韶的亲姐夫,张韶出了事差点被开除,他肯定是过来为张韶说情的!若是放他进来,他一开口袒护张韶,自己又要怎么回绝?
方熠的舅舅是当今圣上,他本人又是国子监的司业,等级只比自己低了那么一点点,若是真闹起来了只怕不好收场。
所以要徇私么?
这样赤裸裸的徇私真的好么?
“原来是方司业啊,请进!”徐汉广亲自过去帮方熠打开了门。
徐汉广见到方熠之后客套了一会儿,很快话题还是转到了张卿卿两人身上:“盛光,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张舜乐的事情吧?今天他正好在这里,我们正好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说着,徐汉广伸手请方熠落座。
方熠坐在正对着桌子的座位上。桌子上摆着的笔墨纸砚都规规整整,只有一本皱巴巴的话本摆在正中央,封面花里胡哨十分扎眼。
这个话本就是刚刚被徐汉广丢到地上,张卿卿和裴申看了一遍之后又还回来的那本难以言喻的话本。
“就是这本书,你看看,看完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徐汉广道。
方熠也有点好奇,拿过那个话本仔细翻了翻,大致了解了故事的走向。
饶是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为张卿卿收拾烂摊子的准备,在看过那话本之后脸还是变了颜色。
之前张卿卿答应过他,在国子监求学期间应当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不能红杏出墙折他的面子。而今出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违约?他这次来本是为了救她,别末了不高兴了,自己手起刀落将她处置了!
张卿卿垂着脑袋很是紧张。
可能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有一阵平静,方熠收起那话本之后面色如常,轻轻将那书搁回了原位,仿佛方才看的并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狎邪之书,而是一篇学生的策论。
第32章 .袒护暴风雨前的宁静
方熠望着徐汉广轻轻笑了笑:“这本书我大概看了看, 故事荒谬不经,实在不足为信!张舜乐和裴诫之都是我们国子监的监生,倘若有人没有切实的证据无端构陷他们, 我们国子监也不能主动为他们沉冤昭雪, 这实在是我们国子监的耻辱!”
听到方熠的话,张卿卿的眼睛突然就冒出了光。
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袒护她!
她平日里经常骂方熠不做人, 没想到真的有事情了, 还是只有他靠谱。
徐汉广饱读诗书, 也很快提出了有理有据的反驳:“但是无风不起浪,空穴难来风!他们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人平白诬陷他们呢?国子监里面的监生那么多, 为什么就没有人去诬陷别人,偏偏去诬陷他们两个呢?即便是真的有人跟他们两个有仇, 为什么可以诬陷的理由有这么多, 却偏偏是这种不堪的理由呢?正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他们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确实做了一些惹人遐思的事情呢?”
“……”
这老头还玩起了受害者有罪论。
方熠被这话噎的死死的。
方熠有些坐不下去了,焦躁的起了身。他在房间里走了半圈, 看见墙边的一排书架突然又有了主意。
他走到那书架前面,打量了下那些书的标签,从《大锦律》中挑了一册拿了出来。
他翻了翻那册书, 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页, 直接递到了徐汉广的面前:“徐祭酒,《大锦律》上白字黑字写着‘疑罪从无’!我觉得事情调查清楚之前, 我们只怕对这事情难下定论。还有祭酒您方才的理论,熠私以为也存在着一些问题。
“您说国子监里面的监生很多,为什么唯独他们两个受人诬陷。为什么诬陷的理由千千万万, 却偏偏是这一种。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存心诬陷,即便不是这样的理由也会有其他的理由。一旦这样挟私报复肆意造谣的风气在国子监起来,即便是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日后也必定还会有其他的人遭殃!
“这世界上有心思恶毒的人,这是现实存在难以避免的问题。倘若这些人在为恶,我们却不加分辨的去处置受害者,那我们与那些心思恶毒的为恶者又有什么区别。倘若作为大锦中央官学的国子监的祭酒和司业都是心思恶毒的为恶者,那大锦还会有未来么?”
这次轮到徐汉广被堵的哑口无言。
又隔了一小会儿,徐汉广才再次开口:“那依盛光你的意见,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等着谣言止于智者只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既然我们怀疑有人造谣,我们不如就把这个人找出来!”
徐汉广想了一下终于拍板决定:“那就照盛光你说的办!毕竟外面一直都在传这个事情,倘若国子监里面完全不管,倒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方熠闻言也点点头,又拍了下张卿卿和裴申的肩膀:“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国子监不会贸然就将你们开除的,你们尽管可以放心。你们是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有责任保护好你们!”
在想好事情的解决方案之后,徐汉广这才决定放张卿卿和裴申两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