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姑娘啊。
她站在一截台阶上,眉眼微垂,手臂上挽着披帛和松松辫子,看他的眼神像个小观音一样慈悲。
话到口中就拐了一个弯。
他揽着姑娘走过去:“去看,去看,咱上楼,小爷有钱,有钱哈。”
缪缪崽崽正忧愁着,轻飘的嗓音就在她旁边响起来。
“小姐,可有看上的?”
眼一错就看到他不安分的手指在怀里姑娘的细腰肢上磨蹭。
他手不老实,眼神明晃晃的透着一个讯息:爷,有钱,跟我不?
缪缪崽崽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抖抖肩膀,咦~
她拉着啾啾几步就上楼,留下那个书生在楼下招手:“欸!欸!你几个意思啊!”
缪缪崽崽像后面有哮天犬撵她一样,迅速上楼,楼上每一间房间所展示的东西都不一样,由帘子隔开。
掌柜的和书生跟上来,金士被别的女子吸引撵人,姑娘气呼呼地回花楼。
路上遇见长平侯府的马车,长平侯家的小姐乃是书生的妻子。
妻子又怎样,金陵城有名的贵女又如何,还不是守不住人,会被其它女子勾走。
想着同样是被人抛弃,她除了几样不值钱的首饰外什么都没捞着,这个女人却好命地有钱有地位,有没有男人又如何。
花娘越想越不甘。
她扑上去拦下侯府的马车。
哪想,侯府马车上坐着贵人。
她还没有挨上马车边边,贵人的侍卫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下子将她压倒在地。
细嫩的脸颊摩擦在地上,花娘疼得呜呜叫:“杀人啦,杀人啦,长平侯府的媳妇儿杀人啦。”
“郎君狎妓,长平侯孙媳报复妓子啦!”
她一张嘴,声音又尖又利,简直污了贵人的耳,脏了贵人的眼。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惧怕长平侯府的权势,只敢偷偷看,小声议论。
长平侯孙妇捏紧手指,看向旁边坐着的年轻女子:“郎君放浪,让贵人见笑了。”
那人摆了摆手。
苍鹰岂会和蝼蚁一般见识。
长平侯孙妇点头,示意人将花娘拖走:“惊扰贵人,扔去衙门,生死不论。”
花娘被拖走,这才怕了起来,平常有书生撑腰,她是一点也不惧怕这小夫人的。
今日她竟然这么硬,必定是有人给她撑腰。
花娘脸色巨变:“等等,等等,我是有消息要告诉夫人,夫人听我说。”
长平侯孙妇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见她没反感,这才出声叫住下人:“留下。”
花娘心里怦怦跳,昂着脑袋,整理了一下衣衫和被扯凌乱的头发:“夫人,我是来告诉您。”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脚步微微挪动:“蒋郎被一个漂亮的世家小姐勾住了,你又长得一般,家里还不行了,我看吶,他马上就要来休你了!”
她在大街上吼完就甩开膀子跑,街上这时正是人多的时候,一钻一躲,还真没人能抓住她。
长平侯孙妇垂着头,全身发抖。
可恶。
可恶!
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的郎君是个狎妓成性的人了。
不出半日,全金陵城都该知道了吧,成亲不过半月,她嫁的郎君就这样了。
那些闺女们在私下里笑她吧?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这样对她呢。
但她能怎么办呢?她的母族,确实是在前几日,陛下的整治中,败落了呀。
长平侯孙妇眼泪掉下来,她小声道:“回府。”
声音太小,以至于外面的人都没听到,她抬起泪流满面的脸,长大嘴巴,毫无一个世家妇,一个贵女该有的仪态。
可见是难过得紧,可就是这样难过了,也没有一丝一毫难听的哭喊声出喉,只是无声的哭。
她正要大声叫出来,身边,斜地里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雪一样白,长长的指甲上涂着丹蔻和细小花钿。
那只手只竖起一根手指,其余手指都垂在手心。
手指慢慢落在长平侯孙妇的鼻尖,微微下移,就阻止了她的无助和哭闹。
“怎么?表姐是要息事宁人,就这样算了吗?”
“你是将军府的女儿,将军府的人,何时这般懦弱过。”
“将军府式微了,我宝珠还在。”
她的话又轻又慢,像握着一把刀子,将一字一句慢慢刻进人的心里。
虽然痛。
但是让人安稳。
“让你的人带我们去找他。”
缪缪和啾啾此时好在楼上挑选首饰。
掌柜的说着:“姑娘请看,这个,扬州来的货,时兴的,在那边受欢迎得很,好看不。”
啾啾撇了一眼,就凑到她耳边说:“不好,是去年时兴的,今年早不兴这样的了。”
白缪:“.......”
好家伙,这个掌柜的嘴巴里就没有一句真的,货是真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