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缪才不在意岸上那群小姑娘怎么想,又打着什么主意。
她坐在船上听佘舟野说他们一会儿要上岛就很开心。
他居然还知道关于岛上的鬼故事。
湖上风大,小船破开水面慢慢往前滑动,她用手探入湖里浮了一下,冻得缩缩。
佘舟野就撩开自己的大氅,将她裹了进去。
“所以这个叫“曲水流觞”的小游戏是一会儿会有人在水里面放酒?”
白缪撩开他层层叠叠的袖子,将冰冷的手指放到他手腕内侧贴着,她对人间的东西知之甚少,不由问道:“酒放到湖里还怎么喝。”
佘舟野被冻得手臂用力鼓起:“是放在一个酒杯里,会有人将酒杯斟满,从上游放下来。”
他指了指不远处分流的小渠,弯弯曲曲有许多障碍:“每个河湾都坐一个人,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得喝酒。”
“停到我面前我就要喝酒吗?”白缪想了想,不知道人间的酒滋味如何,有没有瑶池仙酿好喝。
佘舟野马上道:“我会替你喝,你与我坐在一起便是,没人敢为难你。”
白缪嘴巴高高撅起:“我不要,我要自己喝。”
小船很快到小岛,还有人在用小砂锅煮汤。
见他俩下来,等候在岸边的丫鬟仆众在旁边马上端着热热的红枣桂圆枸杞姜汤迎过来。
白缪闻着味道就辣鼻子,她捂住嘴巴往佘舟野怀里钻:“不要喝。”
这么大胆的小姑娘。
周围的仆人都被她的动作羞红了脸,不敢去看她。
落后了一步的谢圆她们刚靠岸就看到这副场景,脸色十分不好。
那个叫大雅的姑娘拉着谢圆的手问道:“这个真的是外室?小妾?”
“她看起来很贵气啊,不像是做那种行当的人。”
另一个姑娘也道:“佘大人和佘老夫人应该不是那种会带着这种出身的人招摇过市的人。”
谢圆笑一声:“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她穿的不是鲛绡?”
鲛绡这样与众不同的衣料怎么可能认错,是人都看得出来,首辅怀里的人,穿的是鲛绡。
赵大雅旁边的姑娘拉了一把披风:“她就是穿的鲛绡,也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贵女。”
“谁家的贵女会光天化日之下,扑到男人怀里。”
“能这么熟练地扑上去的女人,能是个什么东西。”
首辅夫人之位,她们能接受名门贵女间的竞争,但觉不允许像谢九、白缪之流加入。
谢圆周围几个姑娘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白缪一眼:“走吧,上去了,一会儿看好戏。”
曲水流觞虽是雅事,但现在刚过寒冬腊月的,还未到巳春三月,在渠边坐久了很凉。
而且酒水到底泡在冰凉的水中,冬日不能多饮。
众人约定只玩五局,每人配一名负责捞酒的侍女。
三三两两的贵女和公子坐到一处,找临近的弯道。
佘舟野牵着白缪,寻了一处背风的,有白色大石挡风的渠岸。
他自坐下,问侍女要来了小毯子垫在跪垫上让白缪坐着。
披风斗篷的带子给她系得牢牢的,只有脸颊两边的白色狐毛迎风飘飘。
第一局,酒杯飘到了谢家新回来的小姐面前,旁边的侍女将酒杯捞起来,她以袖掩着,喝了。
第二局,酒杯飘到了白缪面前,侍女捞上来,佘舟野要喝,被白缪抢了过去。
“这酒烈。”佘舟野小声。
他都闻出来了,闻着和果子酒似的,但其实是烈酒。
不会喝酒的人,喝一杯就倒。
缪缪崽崽不服气,她可是喝过瑶池仙酿的神仙,从没喝醉过!
佘舟野不知道什么是瑶池仙酿,但他知道,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说自己从没喝醉过。
一种是酒鬼。
还有一种,是从没喝过酒的人。
无疑,小妖怪就是第二种。
她连烈酒都分辨不出,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骗她说以前喝的仙酿是酒。
白缪眼巴巴地看着他捞起酒杯,小下巴点了一下,示意给她。
她抱着,嗅了一下。
桃子味儿的!
还有什么比桃子更讨桃止山仙君的喜爱呢?
她呷了一口,在嘴巴里回味。
甜甜哒!好香好香。
一盏酒一下子就全下了肚子,佘舟野阻止都阻止不及。
他手伸过去,只接到一个空空的杯子,真是一个小酒鬼。
很快,新的酒杯被斟满,又被放了下来。
后面三局,酒杯不是在白缪那,就是在谢九姑娘那。
但是后面两局,酒杯都恰恰停在白缪面前打转。
白缪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她脸微红,看着面前的酒杯,闻到这次酒杯里淡淡的药味儿。
又看了一眼明显幸灾乐祸的一群人,便决定逗逗她们。
她抱住佘舟野要去拿酒杯的手指,手指在袖子里,偷偷掐了一个诀。
酒杯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