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他家大人,喘着粗气,将老人推过去道:“大人,你要的大夫,特意从秦淮河两岸捉来的,只要是个女的,没有他治不好的。”
孟含还想说,给妇人看病,他专精。
结果他家大人将他支了出去,一脸正经地问:“只要是妇科的你都会。”
小老头搂着脉枕,战战兢兢地点头。
佘舟野看了他的工具一眼:“不是人的那种,也会吗?”
小老头摇头。
佘舟野为难:“那有时候是人的,有时候不是人的那种,会吗?”
小老头又继续摇头。
佘舟野生气:“你不是说,只要是妇科的你都会吗”
小老头哭丧着脸,脸都垮了:“我也不知道您说的妇科还包括不是人的,不是人的种类不是看妇科,得看兽科啊。”
佘舟野震惊了:“我这要的就是兽科大夫,你一个给人看病的跑来做什么。”
“是您命人找小老头我来的...”
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的大夫老泪纵横,小声道。
他也不想的啊,谁愿意大半夜被人强抢出来呢?
怪只怪孟含,看到那只手后自动脑补一大段激烈剧情,他毫不犹豫地忽视了自家大人要他去找兽科大夫的话,自作主张地去拉了个专精妇科的大夫来,生怕大夫来的晚了,大人房里的女人就重伤不治了,一路扛着人飞奔而来。
虽然表现得是这么回事,但私底下什么想法只有小老头自己知道。
这老头听到是有权有势的佘首辅家,虽然怕,可想到会有厚厚的酬金,也颇为心动。
想着自己在秦淮河边上给多少窑姐看过病,能有什么女子病是他治不了的。也就顺着这位大人,半推半就地被抢去。
反正看不好,他也能说自己是被迫来出诊的,堂堂首辅,还能欺负他个小老百姓不成。
佘舟野哪知道对方有这么多小心思,他偏头,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门口。
他偏偏解释不了,只能认命地让人误会下去,一脸严肃地让大夫转过身不许看。
他抱起白缪,裹得严严实实地,还吓唬人道:“你看到一眼,挖一只眼,两眼,跺一只手。”
老大夫立马缩着脑袋,蹲到墙根下埋着。
佘舟野将人放到床上,把帐子放下来,新换的烟灰色帐子朦朦胧胧的,一角掀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有股子雪后松林的意味儿,隔着薄纱,眼里的情绪压都压不住。
“行了,过来吧。”
他低头,嗓音淡淡地叫人。
佘舟野解下她腕子上的小粽子五彩长命缕,放在一旁。
小老头埋着头过来诊脉,他退到一边,视线盯着大夫搭着的那截腕子。
皓皓白雪,若有似无的甜梨味儿仿佛还残留在指尖上,他下意识地捻动手指。
那紧迫的视线,和下意识的举动,落在自认经验老道的老大夫眼里,那就是食髓知味、禽兽不如。
他就说大半夜的怎么强撸大夫过来,感情是脏药下猛了,解不过来了。
说他禽兽不如,是因为都这样了,还这么好面子,把病人情况遮遮掩掩的。
竟然嫌他是个看妇科的大夫,要找兽科大夫!
要兽科大夫来治啥......
治兽性大发吗?
小老头默默呸了一口,从药箱子里掏出一个针袋,抽出一根细长的梅花针,扎在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的虎口上。
银针慢慢旋转碾入。
那只好看的手抖了抖,似乎很疼,烟灰色帐子里的身影动了动,迷糊地哭出声:“我疼”。
声音小小的,弱弱的,佘舟野下意识握紧手指,视线牢牢盯在大夫手上。
小老头心抖了抖,转脸就扬起灰白色的长眉毛,谄媚讨好道:“大人,治好了。”
首辅将那只手放回纱帐里,用被子捂住前还小心碰了碰那皮肤上红红的小针眼。
见年轻首辅的眼神从那只手上收回来,幽幽看着自己,微微眯眼,目光中带着谴责,老大夫心里咯噔,心想自己撞到了首辅的大秘密。
忙道:“谁没个虚弱的时候,大人放心!老头子有医德的,决——计不会说出去。”
佘舟野:“”
佘舟野还不知道大夫误会了什么,他只以为是他没照顾好小妖女,所以她才会变成人后有所不适生病了。
想着大夫是不是误以为他虐待了她,结果就听到大夫神秘说:“您是需要我替您开副药,重振雄风吗?”
“什么”佘舟野心觉不妙。
果然,紧接着,大夫还压低声音道:“您放心,爱逛楼子的爷,都爱找我要这药。”
他伸出手,比了个数:“只要九两八,肾宝带回家。”
佘舟野只差把迷惑挂在脸上,突然,福至心灵,脖子和耳朵“砰”地一下就红了。
这老头就差把“你不行”挂脸上了。
他看起来是那种不行的人!
堂堂首辅,他不行他不行
他可行了!
佘舟野红着耳朵结巴道:“我..我!”
“您说,您说。”
他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