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芝以前为了护理头发,看了网上很多关于吹头发怎么吹,手怎么摆,风什么时候是热的,什么时候是冷的,才能把头发吹得又蓬松又顺滑,还一点都不炸毛。
她现在回忆着那些技法,用灵力操纵风,企图把自己的手当做一个非常好用的吹风机。
甚至是一个带净尘术的吹风机。
骆危散下头发后,还挺长的,能到腰那里。云芝芝先从根部往下吹,然后一边摆手一边拨弄着他的头发,忽然有一种梦回大学寝室帮室友吹头发的时光。
云芝芝摸着头发,心想这发量可比室友的好太多了,发质也又顺又黑,额前的碎发随便一吹还能这么有型。如果是剪成短发,那也是隔壁校园男神级别的人物,就连他现在的扮相来说,在镜头前也是很打眼的那种。
不仅帅,甚至还带着她那个世界绝对没有的神仙气场。
简而言之就是,帅得仙里仙气儿的。
云芝芝操纵的风忽热忽冷,一会大一会小,骆危闭着眼睛,耳边听到的都是呼呼声。
明明一个净尘术就能解决的,云芝芝不知道哪里来了兴致,捏着他的头发开始摆弄。
骆危哪里懂云芝芝心里对头发的护理要求,只觉得她在玩。
而且,这风吹得意外地能让人放松。
骆危早就通过云芝芝的镜子找到了季川的藏身之处,却没急着动手。每回动手,沾染太多的血,他心里的疯狂就会蔓延滋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平静下来。
甚至是到现在,他的灵府内都是一片躁动的杀意,不得不刻意压制。
云芝芝操纵着风发出的声音很特别,不像清风吹过空谷那般自然,有着低沉的呼啸声,反而平息了他心中莫名的躁动。
他听见云芝芝忽然说:“这发量真多……”语气带着十足十的赞叹。
骆危想起云芝芝的垂腰长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羡慕自己。
没等他多想,云芝芝又一句感叹:“这浑圆的后脑勺,真好看。”
“……”这回骆危无语了。
云芝芝手下动作不停,脑子却开始跑偏,有了些倾诉的欲望:“我妈妈说后脑勺圆的人有福气,教育我不要听奶奶的,不要把头睡扁。她们俩经常吵架,从小就听着她们俩吵。”
云芝芝回忆起遥远的事情,不知怎么忽然想跟骆危讲一讲。这一刻她有些理解理发师,果然他们是太无聊了才喜欢跟客人东扯西扯。
骆危也很体贴的,闷闷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云芝芝继续说:“后来妈妈不在了,我奶奶把我接过去,发现她做的事都是按照我妈妈曾经嘱咐的那样去做。”
云芝芝评价:“我奶奶真是个老傲娇。”
骆危:“傲娇?”
云芝芝:“就是口嫌体正直。”
骆危:“嗯?”
云芝芝一本正经地胡编:“这是我们家的说法,意思这人嘴上说的嫌弃,但心里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就叫做傲娇。”
骆危点点头:“原来如此。”
骆危:“我没有亲人,没遇见过这种人。”
云芝芝手上一顿,放轻了声音:“我也没有了。”
骆危觉得那不一样。
他从最开始就没有,而云芝芝是曾经有过。
“修士的寿命漫长,安去也是好的。”
他听着云芝芝这样说,猜出她的亲人应该都是寿元尽了时去的,因为她提到过去的亲人时没有任何执念,如果是带着遗憾走的,她的声音不该是这样平静。
“是啊。”云芝芝用手梳着骆危的黑发。
寿命漫长么。
……
头发吹的差不多了,骆危不说话,云芝芝说完那些话,也觉得不合适再说下去,就沉默着。
云芝芝手是温热的,捋发丝时不小心擦过骆危的耳尖,才发现他的耳朵这么冰。
要不是海星在一旁的禁制里一直喵喵叫,还叫出一种委屈的声调来,这气氛本该是安静的。
海星想逃离禁制,因为那里贴着吹热风的符,拿来烘干它的毛。
明明都是被吹毛,两边一对比,人骆危就很乖很安静,特别配合。
云芝芝忽然想笑,明明今天是给海星洗澡,最后却在这给骆危吹毛。
吹散后,骆危额前一圈蓬松的碎发,没打理时,几乎盖住了他半张脸。
耳尖略过指尖温热的触感,带了点痒,骆危不由得僵了一秒,云芝芝的手已经去摸他的头发了。
他伸手揉了下眼睛。
云芝芝觉得是那些碎发痒着他了,准备去帮忙把他刘海往后面吹一吹。她真的在很用心当一名合格的理发师,瞧,现在她都准备用热风给他定个型。
这样站在骆危身后就有些不合适,云芝芝绕到骆危面前,稍弯了下腰,去把那几撮有型的碎发吹到合适的位置。
骆危忽然说:“你在干什么。”
云芝芝:“嗯?”
她正伸手把头发往骆危的而后捋,听到声才发现,骆危的气息近在咫尺。她抬眼,对上了隐在发丝下琥珀色的眼。
他俩离得特别近。
云芝芝猛地直起腰,带着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