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正常上课没多久,文秀英就发现了林静宜的男生缘特别好,她性格开朗, 家境好,梳两个小辫,穿件没有补丁的红格子衬衫,独有那么一股子天真烂漫的模样,上高中的男孩子大多已十六七岁,对异性有了更大胆的追求,隔三岔五的就有人给她桌洞里塞信封,林静宜的热水壶总是满满的。
“好,那说正经的,有什么大事?”文秀英放下手中的笔,故作严肃的看着她说。
“昨天你不在,我去二班找凤凤问你怎么没来上课,结果刚走到咱们班教室后面,就看到凤凤和一个男孩子在墙边的大树后抱在一起,当时就把我吓着了,平时咱们开玩笑归开玩笑,可是她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被同学们看见告了老师,学校非得给她处分不可。”林静宜几乎是贴着文秀英的耳朵说完这些话,这些可不能让别人听到了,不然光流言蜚语就得淹死于彩凤。
文秀英脸色一沉,微微怒道:“你跟我说说那个男生长什么样,有多高,打扮的怎么样?”
“他是背对着我的,长相没看见,但身高就那样,就比你高点吧,凤凤到他耳朵那里,穿的衣服上打着不少补丁,长得还行,我跟凤凤关系比较普通,没敢过去喊她,直等到上课铃响后凤凤跑到教室门口,我才问了她你的事,她当时脸色通红,说话语无伦次的,我有点担心,知道你跟她最好,就想赶紧告诉你这事,看该怎么劝劝她,如果那个男孩真的对她好,怎么会到学校里来做这种事情,真是吓死我了。”林静宜一脸不屑的道。
“静静,这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放学找她聊聊。”文秀英沉声道,听林静宜一说,她就猜到是严文宣这个大渣男,原来是因为自己反对转战地下了,奇怪了,严文宣没考上高中,怎么有功夫跑到县城来勾搭凤凤,他不应该是天天下地挣工分吗。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上完早上的课,她立即去二班教室将于彩凤叫出来,这次无论如何她要斩草除根,凤凤一辈子善良美丽,却总是遇人不淑,儿子也不争气,但是对她却好了一辈子。
还记得那一年,因为家里老人先后生病没了,欠了不少钱,她只得去摆摊卖凉皮,没有经验卖的不好,凤凤到处求人才给她找了一个定期供货的学生食堂,还为她找师傅学手艺。
好不容易她回来了,以为可以劝服凤凤,不再重蹈覆辙,没想到命运的力量如此强大,都三年了,两人还是又到一起去了,严文宣除了长得人模人样,会说好听的话,别无长处。
哎,她之前有心将于彩凤的注意力引到吴达那边,无论人品长相才干,都比那个姓严的强了几百倍,几乎都要成功了,谁知道吴达那小子竟然不告而别了,之后也没给凤凤写过一封信,大概这事让凤凤有些受打击吧,让她以为自己跟更优秀的男孩子是不匹配的。
文秀英没有回家而是跟于彩凤一起去了学校食堂吃饭,她平时都是回家自己做饭吃的,鲜少有这种情况,于彩凤奇怪道:“英英,你怎么不回家吃呀?”
“不想做饭。”文秀英没好气道。
“是不是嘉尚哥跟你说什么不好的事了,你跟我说说呗,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等我周末回家的时候也一样可以给你捎话捎东西呀。”于彩凤温柔道。
“咱们先去打饭,打好饭我再跟你慢慢说。”文秀英从拿出饭缸子和粮票,给自己和于彩凤都打了一份有肉的菜,还要了一个馍馍。
“嘿嘿,英英你真好,跟你着有肉吃。”于彩凤高兴的接过自己的饭缸子道,平时她都是打素菜,只有每周五如果还有剩下的钱才会打一个肉菜。
两人将饭菜端到操场边上的凉亭子里坐下,看着于彩凤吃的心满意足,文秀英却有些吃不下,将菜分了些给她后,就着馍馍勉强吃完了。
“凤凤,严文宣现在在干什么?”文秀英出其不意的问道。
“在山上挖墓挣钱呢。”于彩凤随口道,说完才发现文秀英脸色沉的吓人,有些心虚道:“大家都是同学,遇上了就打个招呼,他现在可上进了,在山上干活一天能挣两元钱呢,比厂里的工人挣的还多。”
“只是打个招呼吗?”文秀英咄咄的问道。
“英英,你怎么知道的?”于彩凤小心问道,一边回忆自己和他在一起时遇上过谁。
“不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自己做的事情总会被人知道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样?”文秀英气道。
“可是学校里好多同学都谈对象呢呀,你就是嫌弃他家里穷,可是农村里谁家还不都是一样穷,我又没有你有本事会挣钱。”于彩凤小声道。
见她撅着嘴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文秀英知道自己长期以来的坚决反对让她心生逆反,只好道:“我不是嫌他穷,我是觉得他不踏实,油嘴滑舌的,不是个好好过日子的,再说,你现在上了高中,等以后上了大学,什么好的找不着,他跟你差距太大了,配不上你。”
于彩凤一改往日的温柔,坚定道:“你总说等考上大学就如何如何过上好日子,可是咱们高中这么多人有几个能上大学的,今年开学考完试你就没来,来的时候已经分完班了你不知道,咱们年级四个班,一班和二班的学生是被老师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