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的样子有点怪,深深低着头,长发掩面,看不清表情,他耸动着肩膀,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膝盖,战战兢兢的样子,气质变得柔弱许多。
她不是凌夏!
薛煦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激动的大步走过去,“小花?是小花吗?”
“啊……啊?”女孩受到惊讶,小鹿般清澈水灵的眼睛怯生生的望向他,结结巴巴道:“你是谁呀?”
她看着眼前漂亮俊秀的男孩,只一眼就低下了头,紧张得手抖。
薛煦怔了,明白了什么,“难道你是……”
“没错,她是主人格。”
黄医生肯定了他的猜测,摸着胡子笑道:“我通过催眠把主人格叫醒,诱导了回来,这是真正的夏菱,她是融合的关键,让她对原先无法承受的悲伤痛苦慢慢接受,加强她和人格之间的沟通交流,促进相互理解,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薛煦点头,表示知道了,温和的看着畏畏缩缩的女孩,伸出手,习惯性的想摸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却发现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眼神一黯,收回了手,微微一笑,春风般沁人心肺。
他说:“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薛煦。”
主人格正如凌夏说的那样,是一个性格柔弱的女孩,不敢看人的眼睛,说话带有结巴,动不动就说对不起,唯唯诺诺,很怕生人。
看多了凌夏无法无天的样子,薛煦再看她,违和感非常强烈。
薛煦趁她睡着了,找到黄医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想问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对吧?”黄医生了然一笑。
“嗯……”薛煦觉得自己都快得精神分裂了,“他们的性格真的很不一样。”
无论凌夏,主人格,还是夏花,性格差别都很大,大到薛煦怀疑她的身体里是不是真的住了不同的灵魂。
他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在遇到夏菱后可耻的动摇了。
“这个嘛,首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是同一个人。”
黄医生语气笃定,看薛煦似乎无法接受,他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我问你,假如你小时候性子内向,经历过一些事情,长大后变得外向,你能说小时候的你和长大后的你不是一个人吗?”
薛煦蹙眉,若有所思。
“夏菱这个病就相当于把两个时间段的你割裂开来,放在了同一个时间段。”黄医生尽量讲得通俗易懂,“这里我要提醒你一点,我不确定融合后的她还会不会喜欢你。”
薛煦握紧拳头,“什么意思?”
“就比如一个人小时候喜欢吃零食,长大后喜不喜欢就不一定了。”黄医生:“同理,融合后的她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薛煦表情阴晴不定,最后长舒一口气,松开拳头,说:“那也没关系。”
“哦?”
“大不了再追她一次。”薛煦想开了,笑了笑,表情自信,“别的不说,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绝对没人比我更爱她。”
大概少了夏花的压制,夏菱的人格互换变得非常频繁,上一秒主人格还腼腆害羞的喊他薛哥哥,下一秒就可能变成了凌夏,邪笑着咬他耳朵,暧昧的吹气,“哥哥,是不是听得很爽?”
他的手悄然探向他的下身,“让我看看有没有硬。”
薛煦每次都被他挑拨得面红耳赤,但表情却正经得不得了,抓住他的手,“你给我适可而止。”
时间流逝,主人格在医生的开导和薛煦的陪伴下,慢慢敞开了心扉,积极配合治疗,尝试着去接受那些不敢面对的记忆。
这段期间,小花始终没有出来过,薛煦憋不住了,问黄医生可不可以像叫主人格那样,把她也叫出来。
黄医生说:“我叫过,她意识应该是清醒的,自己不愿出来,好像顾忌着什么,慢慢来吧,作为承受型人格,她是融合最关键的一步,可以说主人格如果接受了她的全部,融合就成功一大半了。”
不愿出来?为什么?
薛煦不甘心,又去找了凌夏。
“大概是不敢面对你吧。”凌夏看着电视,懒洋洋的摁遥控器换台,“骗了你这么久,换我也没脸出来。”
“你能不能跟她说我不介意?”薛煦殷勤的给他捶背,讨好道:“帮我把她叫出来吧。”
凌夏扯了扯嘴角,表情竟有些不爽,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她不出来更好,看着就烦。”
薛煦好说歹说,凌夏也不为所动,便无奈放弃了,虽然小花没出来,但她好像也在配合治疗,愿意把自己黑暗的记忆分享给主人格,一点点让她接受,这就要看主人格的承受能力了,有时候主人格治着治着就会难受的晕厥过去,说明她依旧无法承受,融合失败。
过去到底多痛苦?
薛煦不敢想,小花以前说得轻松,可有多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漫无边际的等待着。
从盼望,到失望。
心里像是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不知是心事重,还是着凉了,天气回暖之际,薛煦竟然感冒了,发烧四十度,浑浑噩噩,吃了药也没用,躺在床上不愿起,也不愿去医院。
薛母看着干着急,请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