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但其实,容家哪是不愿意请大夫,不过是不敢请罢了。
顾氏恶意调换孩子,混淆皇室血脉,虽因为容钰的原因免了死罪,可是活罪难逃。长乐郡主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放了他们,因此,顾氏便被判了二十大板。
但顾氏身子弱,最后是容贵替妻子受了这杖刑。
这二十大板没有丝毫放水,便是容贵自来身子强壮,杖刑下来,也下不来床了。
“要不我们就请个大夫来看看吧?”顾氏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趴在床上的丈夫伤心担忧的抹着泪,“我们不去请城里的大夫,就去隔壁村请那赤脚大夫……”
“不许去!”
话未说完,容贵却已经拒绝了。
他虽只是个农夫,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他们一家已经彻底恶了魏家,恶了长乐郡主。如今虽侥幸活命,可若是不受点苦头,怕是郡主心中的火熄不了。
因此,是绝不能去寻大夫的。
“不过就是些皮肉伤,过些日子便好了。”他方一动,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痛得呻、吟了一声。
见此,顾氏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这伤都是为了我们母女……”顾氏抽泣着,愧疚的看着丈夫,忍不住道,“听说大军已经回来了,她也该回来了吧……”
虽没有指名点姓,但夫妻俩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正说着话,却听门口传来了一阵闹声。
“你是谁?!”是他们十二岁的小儿子容威的声音,“你来我家干什么?”
容贵与顾氏都浑身一震,两人齐齐朝门口看了去。顾氏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疾步出了屋子。
刚踏出门口,便听到了一声微微有些沙哑却又似带着凌厉的女音。
她说:“我是容钰。”
声音清冷,如珠坠在玉盘。
顾氏慌忙抬眸看去,便见了一个有些高挑的女郎正站在不远处。一身粗布麻衣,却不掩浑身气势,只安静地站在那里,便已经让他家跳脱的小儿子动也不敢动了,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人的面前。
“容钰……”容威眼珠子转了转,忽地道,“你是我姐?”
“威儿,不许胡闹!”顾氏反应过来,忙喝止了小儿子。她看着容钰,想要上前,却又似乎有些踟蹰,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那气势骇人的女子忽地跪在了地上。
朝她磕了一个头,唤了一声,“娘。”
顾氏本就未干的眼泪,霎时又落下来了。
只是虽是母女,但却二十年都未相处过,况且……还是因为那种原因,气氛竟是有些说不清的疏离。
而此时,屋子里的容贵也撑着身体走了出来。
容钰见此,又朝容贵磕了一个头,唤了一声爹。
“诶,是爹!阿钰快起来!“”容贵眼角也有些湿润,忙应了一声,想要跑去把女儿扶起来,却忘了自己现在还受着伤,还未走两步,身子便朝地上倒去。
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一只不算强壮却很是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拽住了他。
是容钰。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容家人眼中更像是神一般快得让人看不清,一时间,容家人都愣住了。
直到此刻,容家夫妻才猛然想起,面前的女郎不仅是他们的女儿,更是那带领几十万大军大胜戎国的大将军!
顾氏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容钰何等敏锐,只是注意到容家人的异样,尤其是顾氏,她稳稳的扶好了容贵,只道:“我如今是容钰,已经不是魏家人,更不是什么魏将军了。”
说着,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只见那手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
“我已废去内力,废掉右手,与魏家再也无关了。”
看着她那断掉的右手,容贵怔了许久,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
“对对对,你爹说得对!”听到丈夫的话,顾氏也回过神来,甚至松了口气,叹道,“废了也好,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如今你回来,安心的做个农女好好过日子也挺好的。”
“当初是娘贪心了,是娘做错了,不仅害了你,更苦了瑄儿。也不知瑄儿如今如何了,”顾氏抹着泪,忙看向容钰,问道,“阿钰,你可看到了瑄儿?她过得如何?”
只是不等容钰回答,她便自顾自的道:“我这不是白问嘛!那可是将军府,瑄儿是郡主之女,自然是锦衣玉食,若不是因为我当初一念之差……她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阿钰,你可不能怨瑄儿。”顾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皱眉看着容钰道,“你已经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那些本都是属于瑄儿的,已是我们偷来的。如今,不过是回归本位罢了。你该感谢瑄儿才对。若是你要恨,那就恨我吧,是我这个娘没有用,让你过不成好日子!”
“够了!”容贵打断了顾氏的话,“孩子刚回来,肯定还没吃饭,你快去厨房里做些吃食。”打发了顾氏,容贵才看向容钰。
“你娘没有别的意思,她是……疼你的。”
“孩儿明白。”容钰摇了摇头,那张不乏英气的俊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