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也不一定,从京城运送官银的话少说也得一月,于是找上了小红庄的张九澄,跟他借了一批现银,叫人依照当年的官印打了印记暂且蒙混。
薛岑跟张九澄打过不少交道,但张九澄也只是猜测他并非常人,远没想到他不同寻常到这般地步,着实有些吃惊。
而跟在薛岑身边的琴濯更显扭捏,毕竟她上次来的时候是孟夫人,这次成了薛夫人,前夫还寸步不离跟着,凭谁看都觉得怪异得很。
“张叔叔,这些事我有时间再跟您解释,这次的事情还是多谢您。”
张九澄一直顾及琴濯是故人之女,有心照拂,但一直以来琴濯也没跟他提过需要之处。今次且不说是薛岑亲自来央他帮忙,便是看着琴濯的面子,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他对眼前的情况实在有些糊涂。
不过这里有个一国之君,想来他们也不是胡闹的,张九澄遂抬了下手道:“不必多说,你们且去办正事,回头空了再来我庄上小住几日。”
“九爷慷慨,薛岑这厢就先谢过了。”
张九澄见他躬身,忙要开口又顾及他身份不宜外露,遂拱了拱手。
准备好银两后,薛岑便去跟崔景约时间。
这几天薛岑出门都不带着琴濯,琴濯知道事情到了紧要关头,心里难免七上八下的,一向不信佛的她如今倒是把钱州的大小庙拜了个遍,还特意跟人打听了一番,到香火旺盛的寺庙里求了几道平安符。
薛岑见连夏起都有份,醋也就没能吃起来,不过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还是笑道:“你一向信自己,这半路上改信菩萨,菩萨可要不依了。”
“快别胡说了!”琴濯把平安符装进他的荷包里,尤觉得不放心,便想给他缝到衣服里。
薛岑抓住她,卸下来她左耳上的珍珠坠子,“有这个比什么都能保平安。”
琴濯倒是没拦他,自己的东西要能灵验,她保准连头发丝儿都给他们带上,可说到底这些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崔景翻不出来什么浪,等我回来再做顿鸭糊涂给我吧。”薛岑捏捏她没有耳坠的柔软耳垂,面上是一派自若。
他的这种自信,多少让琴濯也安稳了些,不过听着他的话还是有丝不舒服,揪了下他的领口道:“我可不等着你们开饭,若回来迟了就自己去找吃食!”
“那干粮总给带着点儿?若是有个紧急之处也能应付一二。”
琴濯怕他再说下去自己心里又吊起来,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衣梅,又把剩下的给他随身带着,温言叮嘱:“就剩这些都给你了,记得别吃独食。”
薛岑噙着酸甜的梅子,有种总算翻了身的欢畅。
作者有话要说:
薛岑:偷偷藏好梅子)谁也不给吃!
第138章 鸿门宴(2)
“你跟那崔景是怎么说的?这种事不偷偷摸摸地做, 倒是还专门摆个排场,怕是鸿门宴也不一定。”夏起虽如此说着,脸上却没一点紧张的情绪, 好像是出去串门子一样。
“我倒真有点好奇崔景会怎么做了。”面对敌手薛岑的耐性要少很多,这次要不是想着也许崔景这些年有人脉, 或许还能钓出来几条大鱼, 一来钱州就叮咣五四把人收拾了。
眼下逼得崔景有所行动,对他们来说正是便利,不必再无谓等下去了。
比起他们两人的悠闲, 孟之微心里可是半点没放松,看着两人在马背上谈笑,暗暗歆羡果然有武艺的人就是任性,便是有个万一, 也比普通人逃出生天的机会大, 看来她也得好好强健下筋骨才是。
到得崔景相约的地方,已是酒菜齐备, 孟之微想到夏起说的话,也越发觉得像鸿门宴,因而处处留心。
当年的官银有定数,除了用掉的和追回的,就是崔景手里这批,薛岑怕太多反而惹起怀疑,便只兑了三百两,装在一个红木匣子里。
薛岑自然是要先过问这官银的事情,因而显得很急切, “我让人把官银都捡了出来,虽说不多却叫人头疼了几天, 这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三爷来瞧瞧可怎么处理?”
崔景只是在那些银子上掠了几眼,领着他们往里走,“岑公子不必心急,到了我这地盘上,必不会有闲杂人等,先上座。”
薛岑和夏起相视一眼,相继跟进去。孟之微走在最后,回首看见小厮将大门紧扣,心里便有种怪异。
进门后,她又听到崔景问起琴濯来,微妙更甚。不过在薛岑略说明之后,崔景便没细问。
此间一番畅饮不提,孟之微本来也没多少酒量,怕喝多了误事,便借去解手的空荡稍微缓缓。
也就她刚离开一阵子的工夫,外边忽然响起骚动,一伙衙差如鱼贯入,顷刻将厅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薛岑看着这阵仗倒是丝毫不虚,只是听到为首的衙役问到“这里有人私藏官银”的时候,抬了下眉跟夏起均是一脸了然。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好一招栽赃嫁祸。
显然崔景是早做好了打算,亲自领路将官银上交,原本只占了一只匣子的官银,现在倒是多了一个箱子,里头整整齐齐码着足有上千两。
崔景带头指认了薛岑,薛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