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在俗世厮混这几年,哪里有兵荒战乱,便跑去哪里,连皇子都杀了一个,你对这虞朝大局,天下民生,有何看法?”
戚泽沉吟片刻,说道:“此界俗世仍是帝制之道,父子相传,如今兵祸四起,民不聊生,根源乃在虞帝乃至他那一干子嗣身上,因虞帝昏庸,导致朝政荒乱,因子嗣夺权,导致兵乱四起。弟子的意思,是去京师之中暗中观察,瞧一瞧那虞帝与一干子嗣,若有明君之相,可教训一番,使其知晓治国之道、爱民之心,若无明君之相,干脆尽数杀了,再换一个朝代罢!”
戚泽轻飘飘说出“尽数杀了”四字,浑似不当回事。天机子笑道:“你修炼佛门神通,不是要戒杀么,怎的出口便要灭人满门?”
戚泽道:“弟子此时乃是五行宗掌教亲传弟子,既然要管俗世之事,自是要管到底,若虞帝几个真有取死之道,杀了也无妨!”
天机子不置可否,说道:“道门佛门,皆以修心为第一要务,你以为用道门修为便可杀戮无忌,用佛门修为便要戒杀守戒,如此也容易道心混乱,不利于修行!”
戚泽诚恳说道:“请恩师赐教!”佛门戒杀,道门相对而言,却可横行无忌,此一直是困扰戚泽道心之事,正好向天机子请教一番,该当如何处置。
天机子笑道:“为师能有甚么好法子?若是我瞧不顺眼,早就一掌拍死,哪里顾忌其他?我又非佛门中人,还讲究那些慈悲作甚!至于你么,努力修行便可,待你证就长生,甚么敌人都不如你,杀与不杀,又有甚么分别?”
戚泽苦笑连连,也想不到天机子会用这等话语来“搪塞”他,不过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只要他修为绝高,遇上任何对手皆能捏圆捏扁,杀与不杀,又有甚么分别?
戚泽叹了口气,道:“佛门戒杀一是忌惮业力随身,二是认为众生乃无数劫前父母亲朋,杀之犹如杀己,弟子以后还是少开杀戒的好!”
天机子道:“佛门自有佛门的道理,道门也有道门的道理,佛门忌惮业力,难道道门便不怕了么?两害相较取其轻,其中平衡之处,你自家权衡罢!”
戚泽道:“是!”天机子道:“你有一句话,甚合为师之心。你是五行宗掌教弟子,天下之大,敢招惹你的也没几个,此去之后,尽可自行决断,自有为师给你撑腰!就算将虞帝一剑杀了,也没甚么,区区一个皇帝,还不够资格被本门瞧在眼里!”
戚泽脸上动了动,有些忸怩的说道:“弟子修炼剑诀,身无长物,只有一口寒螭剑随身,此去京师,亮明身份,只怕遭人耻笑,说堂堂五行宗掌教弟子,却是个穷鬼。”
天机子面色淡淡,抬首望天,便似没听见一般。
戚泽噎了一下,仍不死心,又涎着脸道:“虞帝暗中豢养鬼修,连元婴级数都有,弟子若要杀他,只怕是千难万险,身死事小,让外人笑话您老人家所传剑术还打不过区区鬼道修士,没得丢了您老人家的脸面,弟子一想到此处,便深感惶恐!”
天机子拿眼瞥了他一下,说道:“你有佛火心灯在手,就算月惠与月树在此,也要羡慕的眼红,为师要看顾一家大派,无数弟子,哪里有多余的财力给你置办法器?何况剑术之道,唯精唯纯,你能将寒螭剑祭炼到与你自身道行匹配的级数,天下大可去得,莫要来烦我!”
戚泽哭丧着脸道:“那佛火心灯弟子至今也不能尽数发挥其妙用,寒螭剑囿于功力,若是遇上元婴之上的级数,岂不只有束手待毙?若是法器没有,还请师傅赐下一道救命法力神通罢!”
天机子闻言,沉吟片刻,道:“我原本无此打算,免得你得之太易,不免骄狂,失却本心。不过连佛火心灯都落在你手,为师也不能太过小气!也罢!”伸手在戚泽脑后一点。
戚泽直觉一道清凉法力在脑后盘旋不定,犹如一块玄冰,散发清清寒气,连带着元神清明,连玄音剑诀的法力运转都加快了几分。
天机子道:“为师在你脑后留下一道法力,只要长生之下,皆可斩之!送与你防身罢!”
戚泽有心多要几道,天机子所赠神通非同小可,长生之下皆斩,乃是大大的保命金牌,自是多多益善。
天机子扭转了话头,道:“为师去了一趟域外,虽然杀了几头天魔主,但也令天魔忌惮,如今正有几头无常劫级数的大魔自宇宙深处赶来,须得做些应对。还有,为师要闭关修炼一门神通,这些时日看顾你不得,你自家好自为之罢!”
戚泽大奇,连天机子都要闭关修炼的神通,究竟有甚么妙用,刚要发文,天机子道:“那头火蛟你带在身边,若有必死之局,让那厮顶上便是!好了,我去也!”身形一晃,已化为点点光雨消散。
这位师傅一来一去,十分潇洒,戚泽只好苦笑一声,望空而拜。随即略微整理,便往虞朝京师而去。
虞朝京师便唤作虞城,乃是此界俗世之中第一雄城,虞朝千年国祚,无数人物修葺改建,岂是寻常?虞城之地位于中州,距离并州亦有数万里之远,位于要冲之地,更是虞朝的中心所在。
戚泽要以五行宗掌教弟子身份前往虞城,便换回元身体貌,驾起剑遁,往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