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岛上的修士多有长辈、随从相陪,全不陌生,反而还在呼朋唤友,十分开怀,一副春游踏青之景。
戚泽混在修士之中,见前来纯阳剑派求炼罡气的修士足有百人之多,大多数是凝煞修为,也有数人身上气息隐晦,显是有秘法或是秘宝遮掩了道行修为。
戚泽只听旁边有人不屑说道:“大家一般都是凝煞,前来纯阳剑派修炼罡气,弄个劳什子宝贝遮掩道行,岂不贻笑大方?真是脱裤子放屁!”
戚泽忍住笑,回首望去,却见一个蓬头垢面、形容猥琐的小乞丐,面上黑一道、花一道,皆是污渍,也分不清男女,正瞧着那些衣着光鲜的修士冷笑,见戚泽望他,嘿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你这人穿的十分寒酸,倒是与我这小乞儿有几分相像,不似那些家伙,个个穿的土财主也似,哪有半分修道人的气度!”
戚泽来时已用百相图遮掩了形貌,望去便是一位落拓不得志的中年书生,两鬓微白,身穿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还打着几处细小的补丁,果然与那小乞儿有些形似。
戚泽对那乞儿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小兄弟也是来炼罡的?”
那小乞儿皱眉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如何看不出我是个姑娘家?”
戚泽张了张口,十分尴尬,道:“道友也是来炼罡的?”
那小女孩撇了撇嘴,道:“你这人莫不是有些失心疯?我万里迢迢跑来纯阳剑派,不来炼罡,难道是找男人?”
戚泽连碰钉子,摸了摸鼻子,只好转过头去不说话。
那小女孩儿也不理他,踮起小脚兴奋的瞧这瞧那,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
众修士聚集于岛前一座牌坊之前,那牌坊高有两丈,上书“迎客”二字,一位身着金色道袍的中年修士现身而出,轻轻说道:“诸位各派道友,请听小道一言!”声音轻微,传播出去却如闷雷炸响,将众人说笑之声盖住,显示出精湛的内气修为。
戚泽不由侧目,那人道行当在金丹之上,尤其语发剑音,似是修炼了一种特异的剑诀。
众修士一惊,便住了说笑,齐齐望来。那道人说道:“贫道衍行,忝为此次炼罡大会主事。诸位同道皆是我玄门翘楚,一朝炼罡,自是前途无量!”这衍行道人开口先将众人夸赞一番,谁人不爱奉承?当下便有大笑之声传来。
忽听一个尖锐声音道:“好了!好了!马屁拍完,该说交钱的事罢?”
衍行面色一僵,眼神扫过,却见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猫在一边,一脸坏笑。那乞儿说完,便有人笑道:“话糙理不糙!衍行真人还是快说需要缴纳几何,我等汇缴了钱财,尽快去炼罡才是!”
衍行轻咳一声,道:“既然诸位心急炼罡,贫道也不多说。门中有旨,今年炼罡所费比去年高上三成!”此言一出,立时引动群情激奋,众修士七嘴八舌的大骂起来。
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犹如凡间富商打扮的修士骂道:“今年涨,明年涨,年年涨!你纯阳剑派是被猪油蒙了心!这天罡大气本是天生地养,被你纯阳剑派圈禁起来,用以牟利,这行情年年看涨,却是好买卖!”
又有一个破落户般的修士讥笑道:“别人能说纯阳剑派被猪油蒙了心,你皮老三可没这资格。听闻你把持了东南数条玉矿矿脉,开采出来却不贩卖,反而囤积居奇,如今修道界中灵玉价格至少比十年前翻了三成有余!相比纯阳剑派,你才是真正的奸商!”
那珠光宝气的皮老三闻言大怒,喝道:“是哪个敢编排老子!”瞧见那破落户修士,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余庆,你余家与老子争夺东南玉矿矿脉不成,就来纯阳剑派数落老子?须知老子可非是大菩提寺的和尚,不敢杀生!惹恼了老子,将你扒皮点天灯!”
那破落户余庆满面仇恨之色,骂道:“我余家与你皮家争夺矿脉,乃是堂堂正正之事,你皮家勾结东南七派,暗中偷袭,将我余家高手斩杀殆尽,这才夺了矿脉,你皮家把持矿脉,令天下修士不能用玉石炼用,乃是罪大恶极!又有甚么脸面在此喊打喊杀!”
皮老三生的极胖,气的面上肥肉一抖一抖,叫道:“老子打死你!”身后忽有三道人影闪现,乃是两位炼罡、一位凝煞,各自以神通出手,杀向那余庆。
余庆全不在意,也绝不还手,面上冷笑,似是有恃无恐。
皮老三也是急怒攻心,见余庆冷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正要喝令手下供奉收回神通。
衍行忽的冷哼一声,自袖中飞起一道剑光,凌空一绕,将三人神通尽数瓦解,复又一震,只听一声惨叫,三位高手齐齐跌落凡尘,竟是都被斩去一臂!
戚泽目中一亮,衍行一剑破去三道神通,又斩落三条臂膀,难得全在一剑之中完成,这等剑术十分佳妙,与天机子所传颇有相通之处。
衍行收回剑光,澹澹说道:“入了纯阳仙岛,便不许私自械斗,斩落一臂,权作薄惩,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皮老三一时怒火攻心,指使手下要杀余庆,倒忘了纯阳剑派的规矩,一旦入岛炼罡,便需遵守岛上规矩,不得斗法寻仇,不然便有纯阳剑派高手出手镇压,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当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