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心头一紧,却见苦根道人用手一指,那五毒降蛊丹的药力烟气渗入王妃七窍之中,遍体游走,本是白如釉瓷的肌肤,霎时间变得粉红一片,肌肤之下起了一个个小小疙瘩,来回滚动,犹如小虫。
过得片刻,药力发作,王妃腹中忽然发出咯咯之异响。苦根老道精神一振,道:“就在此了!”小心翼翼凝聚心力,操控五毒降蛊丹的药力喂养蛊虫,要将之补得昏睡过去。
王妃腹部犹如皮球,越长越大,腹中那咯咯之声越来越响。她毕竟是凡人,并无丝毫修为,苦根道人还要小心翼翼御药力,不能伤及经脉内脏,因此要耗费更多精神,饶是他道行深厚,过得半个时辰,额上已然微微见汗。
镇北王瞧得紧张非常,又不敢发声,以免惊扰了木根道人施法。
精舍之外,戚泽咧着一张大嘴,浑身放射馊臭味道,甚至还脱了一双破鞋,以手抠脚,对齐承道:“小齐呀,你老家何处,家里还有甚么人?我看你还是孤身一人,丹鼎门又不禁婚娶,给你说上一房媳妇,岂不美哉!”
齐承实是厌恶之极,已知这厮是故意刁难,做出这一副恶臭派头,冷冷说道:“不劳大师费心,倒是大师云游四方,寻找破境机缘,难道要赖在幽州?”
戚泽嘿嘿一笑,道:“我这一脉修行讲究顿悟心性,灵光闪现,机缘到了,立时成佛,机缘不到,徒唤奈何。这幽州之地甚好,我打算再住上几日,好吃好喝的玩玩!”
齐承道:“大师游戏风尘,倒是洒脱,齐某佩服的紧!”
戚泽笑道:“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我也有许多烦恼,不知如何化为菩提,难哉!苦哉!”
齐承实是恨透了这厮,索性闭口不语,无论戚泽如何挑逗,只是不理。
戚泽讨个没趣,便也沉默,专心入定,观照身心。既然被认作是大菩提寺的高僧,自要在禅功之上多下功夫,免得被人窥破了跟脚。
二人再精舍之外默坐,鼻中忽然闻到一个腥臭之气,正是五毒降蛊丹药力气味,戚泽眉头一皱,忖道:“此丹之中蕴含剧毒,当是以毒攻毒的手段,只看苦根道人手段如何!”
药力发散之间,精舍中又传出咯咯、咕咕的怪音,由远及近,不知那蛊虫是否吞吃了药力,昏睡过去。
戚泽判断以苦根道人的手段,驱除蛊虫不过举手之劳,但五毒教既然费了苦功种蛊,目标是吞噬镇北王龙气汽运,定然不会容得,这护法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那蛊虫所发异声响了半日,忽然沉寂下去,接着便是寂然无声。齐承频频望向精舍,驱除蛊虫的手段他不稀罕学,但若苦根失手,丹鼎门在幽州再无立足之处,由不得他不紧张。
随着那五毒降蛊丹丹气味道减弱,药力药性反而更重,向四面飘散出去,过不多时,忽有悉悉索索之声传来,王府中接连有人惊叫出声!
原来不知从何处之中爬来了无数细小之极的毒虫,蜈蚣、蝎子、蜘蛛、毒蛇,不一而足,还有许多遍体流脓的蟾蜍呱呱乱叫乱跳。
那些毒虫皆是被五毒降蛊丹的丹性吸引过来,一股脑涌向精舍,要吞噬药力,增厚自身毒性。王府中兵将早得了命令,心有准备,却还是被这些如**涌的毒虫吓破了胆。
那无数毒虫爬来爬去,有那胆大的便喝令兵士用火油火把去烧,毒虫最惧大火,火势一起,当即有许多毒虫吱吱惨叫,葬身火海。
但那些毒虫无穷无尽,王府中人拼命去烧,也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济事,反而激发了毒虫凶性,当下便有许多毒虫舍了精舍,往生人身上扑去。
毒虫蕴含剧毒,有的喷射毒液,有的以螯尾蜇人,有的喷吐毒丝,顷刻之间,王府中惨叫连连,已有上百人死于毒虫剧毒之下!
齐承冷哼一声,取出千阴幡,将幡面一抖,立有许多阴煞之气化为一幢幕布飞起,遮盖了大半王府,复又向下一落,毒虫受了阴煞之气一逼,立时钳足僵直,接着便被冻毙当场。
戚泽暗叹一声,毒虫亦是性命,但此情此景,由不得他不下辣手,暗中将玄音剑气一催,体内发出五音之声,只不过刻意将五音之力转为阴沉,润物无声,耳闻无形,轻轻一拨,瞬息之间,已遍布整座王府。
五音剑气一起,立有无数毒虫被震碎了本就先天不足的灵性,倒地身死,只一击之间,几乎扫去了一半毒虫的性命!
戚泽出手如此狠辣果决,更兼战果辉煌,连齐承都忍不住投以讶然之色,不明所以。
戚泽又发一剑剑音,震死许多毒虫,眼见王府毒虫之危,此时已近正午,天远云曦,忽有一丛魔云自城外飞来,倏然直抵王府,戚泽与齐承立时警惕起来,双双一跃而起。
魔云之中飞出一条大汉,正是潘鹍,如今可算是志得意满,叫道:“苦根老牛鼻子,速速出来受死!”将手中五毒神鼎祭起,化作小山大小,凌空砸下!
戚泽与齐承一个发出大金刚神掌,一个放出千阴幡,联手抵挡。但潘鹍以金丹级数催动五毒神鼎,力大如山,根本不是两个凝煞级数所能挡住,两声闷哼之间,戚泽与齐承已双双倒飞出去!
齐承口喷鲜血,好容易祭炼的有些火候的千阴幡也自灵光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