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石榴,我可以给你这笔钱,但他的身份,咱们府上已经有一个苏绾绾,这事,我还要问过殿下才是。”
“奴婢多谢皇妃。”
石榴退下,安若方问过石竹其间细节。却原来,石榴是偶尔上街时无意间见着这位观南公子,一见惊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
“你可见过他?”她不便出入那般场所,眼下亦不便出门悄然探访,只好先问问石竹对他的看法。
“奴婢不放心石榴,确曾悄悄见过。”石榴道,“观南公子长得极白,看着又极是纤瘦,但他跳起舞,确实是女子都不及。奴婢不知怎么说,只觉他的舞与寻常女子妖娆妩媚的舞不同,带些男子的英姿,但又不显得凶悍。”
“我真应见见他。”石榴喜欢的人,她无论如何都该见见他。
“皇妃?”石竹警醒道,“您近日不便出府。太子殿下贼心不死,二小姐又生了杀意,还是待在府上安全些。眼下不便,日后再寻机会吧!”
“嗯,你哄着她些,也看好她。在我与殿下商议出结果前,不可再令她去见于观南。”
“奴婢明白。”
……
是夜,安若便与楚元逸言及此事,他寂然听着面上未有一丝波澜。末了,只沉沉道:“你可应允她,只当做善事。”
“我只怕有碍殿下声名,毕竟于观南的身份……。”她坦然道。
不妨音落,楚元逸随意摆放的目光忽然撞入她的眸中,他问她:“石榴的幸福与我的名声,你怎么选?”
安若滞了一下,迅速回复:“她只是单相思,如是两情相悦,我会尽可能将这事做到悄无声息,以求对殿下最小的影响。”
“你是选她。”语调平静,声音平和,甚至目光一道转开。
安若默了默,我自然选她。你是盟友,石榴却是家人般。
楚元逸道:“允了她吧,此事我没有异议。”
安若没成想楚元逸应允的如此之快,她凝着月光下他的侧脸,只觉得她应是还不懂他。不,她从来没有懂过他。
于观南与苏绾绾齐名,纵是再过小心,怕还是会惹出乱子。苏绾绾之时,尚且是他真心相对,且与谋划不谋而合。眼下于观南不过是被府中侍女看上,他甚至不曾思虑便是应下。
若非他的谋划早已稳如泰山,不惧此等小事?
安若猜不出结果,只并未有窥探之心,当下便是隐住好奇。唯收回目光时,忽觉这样一张脸竟还比不过一个舞者吗?
那挺翘的鼻端,流畅的下颌,甚至凸起的喉结。安若想不出比楚元逸还要好看的人该是什么模样?
罢了,约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又是正经道:“殿下既知于观南,可知他是怎样的人?为人如何,品行如何,可是值得托付之人?”
“还有,他可有心许之人?”
楚元逸道:“于观南不会喜欢石榴。”
“呃?”
“他喜欢的是苏绾绾。”
“啊?!”
安若的声音骤然放大。不止惊愕于于观南喜欢苏绾绾,更是这两位常被同时提起的舞者竟还有别的渊源,而后便是落笔成书,那……于观南的名字在三皇子府便是更不能提及。
这是心上人被他人惦念,分外眼红。
只是,楚元逸似是早就知晓,说来平静无波。
她却是没忍住,低低感叹:“您真有肚量。”顿了顿,又是正经道,“殿下您放心,这事我定然处理妥当。只是还有一事……”
这事若为他人所察觉,石榴的安全便成了问题。
然楚元逸似是懂了,她还未开口,他便道:“明白。”
安若吸一口气,果然是盟友,这默契了得。她尚未言明,他便知她希望有人暗中保护石榴。
随后,安若便与立在亭外的石竹道:“去将石榴唤来。”既是楚元逸允了,索性当着他的面将这事嘱咐下去。
不一会儿石榴走来,安若道:“这事我与殿下允了,但于公子终归非寻常人,这银两不能打明面上过,免得被人察觉出自咱们府上。”
“石榴,你许了于观南自由身,那你便要离开府上。卖身契我早前便还了你,选一个日子,走吧!”
“皇妃?”石榴不可置信地望向安若。
她自一开始便没指望过此事能成,不说那天价的赎身钱,便是于公子的身份。府上已然有一个苏绾绾,再来一个于观南,岂非令殿下辛苦恢复的皇子位又生动荡?因为不做希冀,所以从未打算说出口。若非被发觉,她会一直藏下去,直到连带着这份喜欢都藏住。
然她怎么都没想到,皇妃成全她的方式,是令她与皇子府划清界限。
她差一点开口说一句,您要赶我走?
她说不出来,她知道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是皇妃为了成全她用的最好的法子
安若皓看清她眼中潮湿与犹疑,柔声宽慰道:“别难过,此事实在难以两全,眼下不得不令你先出府去,日后若是不开心随时回来。”安若莞尔一笑,“就当我提前送你出嫁。”
石榴愈是哽咽,泪水终是汹涌而出从眼中滑落。她猛地叩下两个响头:“奴婢叩谢皇妃,叩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