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衣胜雪,手中的琴洁白无瑕,似乎有着盈盈的光辉。
站在舞台上,似乎不用任何的舞台灯,就足以散发出无尽的魅力。
他只是一亮琴,瞬间就已经把颜学信之前的吸引到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颜学信演奏到第六个小节的时候,谷小白的琴已经架在了腰间,他左手抬起,虚虚一抓,已经抓好了把位。
然后,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对舞台下灿然一笑。
舞台下,大家又是震惊又是想笑。
震惊的是,谷小白竟然真的准备了乐器,还是二胡!
而好笑的是,你竟然还抹小胡子!
你一个被人画上去擦不掉的小胡子,你竟然还这么得意!
你得意个啥!
下一秒,然后他一跺脚,昂起脑袋。
“哼!”先是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琴弓一振。
在颜学信演奏完第一遍小提琴的瞬间,他的二胡,加了进去。
不就是拉琴玩弓吗?谁怕谁?我来了!
玩弓,我还没输过!
虽然完全不同的弓,但是谷小白的自信,可从来没缺席。
比小提琴更低沉,更丰富的音色,响彻全场。
“哇!”
在现场那好到极点的音响效果之下,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置身在舞台上,被两把乐器夹在中间。
左边是谷小白的二胡,右边是颜学信的小提琴。
两个声音,都是从不同的方向和高度传来的,一个在腰间,泛音更多,一个在肩头耳边,细节更多。
一把二胡,一把小提琴,同样的旋律,同时演奏。
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一个明**人,一个端庄大方。
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清冽如酒。
那一瞬间,就像是漆黑的夜色之中,出现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金银丝线。
一样如此的明亮璀璨,彼此纠缠却从不相交,也决不妥协。
其实,小提琴和二胡的声音,最大的差别,大概来自于二胡上那一块蟒皮。
相对于小提琴只有木材参与共振的共振方式,二胡的震动,是先传递到蟒皮上,然后再传递到琴筒上。
相比小提琴,二胡的音色,更多了一丝丝的余韵。
也多了一点点的沙哑。
所以,明明是两种很相近的乐器,却又泾渭分明。明明是后来加入的,但是却并没有和光同尘。
谷小白的二胡和颜学信的小提琴,像是水里调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却又完全不会真正混在一起。
在舞台上,互相辉映。
“好听!”
“卧槽,好好听!”
“二胡加小提琴,太帅了!”
而更多的人,其实是惊讶。
有一些外国的网友,压根就没有听过二胡,第一次听到二胡的音色,已经惊呆了。
“这是什么乐器?”
“好奇怪的乐器,但是也好好听!”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乐器?”
“在座的立刻告诉我这是什么乐器,否则我就把所有人都干掉!”
别说外国网友了,就连许多中国的网友们都非常吃惊。
“卧槽,二胡竟然这么帅,这么好听!”
“我还以为二胡只能拉哀乐!”
“没听过吗?一年琴,三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道理我都知道,不过……为啥二胡可以玩的这么开心!我爷爷拉起来二胡我就只想哭!”
也不怪大家如此惊诧。
就算是二胡这种民乐中常见的乐器,也依然会有许多人产生先入为主的误解。
二胡其实本来是一种非常全能的乐器,可以表现各种情绪、各种风格。
不论是激昂,还是欢快,它其实无所不能。
在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它伴随着民间小调和戏曲茁壮成长,是最主要的旋律乐器之一。
奏得了征战天下,也拉得了儿女情长。
但大众对二胡的感觉,却往往是悲戚、哀伤的。
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二胡大师,民间音乐家华彦钧,也就是“瞎子阿炳”以及他的成名曲《二泉映月》,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又实在是太过哀伤悲泣。
事实上,阿炳才是二胡中的异类,阿炳在演奏二泉映月时,两根弦的调子,就定得比常用的d调,要低了一个纯五度。
定调不但可以改变音高,还能改变音色。
而《二泉映月》本身的调子其实也并不算低,却以低把位拉高音,不和谐的泛音增多。
所以阿炳手中的《二泉映月》,未出声,人先悲。
低沉、松弛、悲凉的音色,刚一响起,就像是大雪过境,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的悲凉。
特别是那一串的颤弓出来之后,就像是一个人禹禹独行在那茫茫雪原之上,没有未来,没有方向。
怎么能不悲,怎么能不伤。
这,其实或许也和阿炳的职业有关,卖艺求生的阿炳,终归要唤起人的恻隐之心,虽然艺术成就截然不同,但是和现在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