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们俩也是活该,仗着有钱整天拿鼻孔看人,现在好了,人死了,儿子成了傻子,钱也是咱们家的了,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
沈暮深还在抠她的鞋底,试图把手表拿出来。钱大宝扯了一下唇角:“傻逼,顾朝朝不要你了知道吗?除了我们钱家,没人会要你,就算你现在拿到手表,给她打了电话,她也不会要你,谁没事会要一个不懂事的傻子。”
沈暮深的手指停了一瞬,然后继续。
钱夫人终于不耐烦了,抬脚松开了手表,沈暮深立刻把东西拿走了,然后继续重复机械动作。
钱夫人啧了一声,扫了一眼身边的钱大宝,钱大宝立刻上前,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地面上。
烟灰缸发出的巨响激得沈暮深一僵,脸色瞬间苍白。
“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快忘了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了吧?”钱夫人笑了一声,“没关系,舅妈帮你回忆。”
说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惨叫音频,仔细辨听可以听出沈暮深父母的声音。沈暮深瞳孔轻颤,整个人都僵硬到了极致,后背渗出的冷汗很快浸透了衣裳,他死死攥着手表,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却还是被惨叫声纠缠着坠入深渊。
顾家,灯火通明。
顾朝朝定定看着手机,第一万次想给沈暮深打电话,但因为不确定他身边有没有别人,一直没敢打过去。
“你如果现在没事,就给我打一个吧,管家不是教你怎么用手表了吗?”顾朝朝看着手机自言自语。
管家进门时,看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忍心:“顾总,沈和已经到了。”
“嗯,让他明天跟我去钱家。”顾朝朝淡淡开口。
管家皱了皱眉:“可是……现在去的话,恐怕不太有把握,我们没有关键证据,证明他们虐待沈少爷,他们的可操作性很大,不如再等两天,等我找到之前在他们家负责照顾沈少爷的佣人,然后再……”
“李叔。”顾朝朝面无表情地打断。
管家瞬间闭嘴。
“钱家本来已经答应让他留下,却突然宁愿撕破脸也要把人带走,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希望看到的事,”顾朝朝捏了捏鼻梁,“我仔细想了想,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应该是暮深逐渐好转,因为这意味着暮深有朝一日可能恢复正常,他们就不能以他有病为由,霸占沈家家产。”
说罢,她抬眸看向管家:“暮深在钱家多留一天,我就不放心一天。”
管家嘴唇动了动,突然想起沈暮深那张纯粹平和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我带着沈和去钱家,一定要让他们交出暮深。”顾朝朝做了决定。
管家无奈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顾朝朝垂眸看向手机,许久点开追踪软件,就看到一个蓝色小点停留在地址上的某一处,已经停留十几个小时了。
“给我打电话呀,笨蛋。”她喃喃一句,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书房坐了一夜,整理了全部文件,顾朝朝一大早就带着沈和去钱家了。
听说顾朝朝和沈和来了后,钱家三口正在吃早饭,钱夫人皱起眉头:“她这个时候来,不会是为了沈暮深吧?还带了沈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除了沈暮深还有谁,她对他这么上心,是看上沈暮深那张脸了?”钱大宝口无遮拦。
钱德不悦:“怎么说话的。”
钱大宝早就看不惯自己亲爹这副虚伪样儿了,闻言撇了撇嘴,拿起身边的袋子就站了起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懒得掺和。”
说完就往外走。
钱德不高兴:“大清早的你又去哪?”
“出去溜达溜达!”钱大宝说完,拎着袋子一溜烟地走了。
钱德不满地看向钱夫人:“都是你惯的,这么小一点不去上学,整天无所事事。”
“是是是,都是我一个人惯的。”钱夫人白了他一眼。
猜到顾朝朝是来者不善,他们特意晾了她一个小时,夫妻俩才出现在客厅里。
“顾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钱夫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钱德也微微颔首:“顾总。”
顾朝朝扫了二人一眼:“两位还真是大忙人。”
“确实是有点忙,让顾总久等了,”钱夫人继续笑,直接无视了她旁边的沈和,“不知道顾总这次来,是有什么指示呀?”
顾朝朝却脸色淡淡:“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为了接暮深离开。”
钱德和钱夫人的表情瞬间淡了。
客厅里出现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钱夫人轻嗤一声:“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暮深在我那儿住的一段时间,我请人帮他做了个体检,这才知道他长期营养不良,还伴随着贫血,身上还有不明的旧伤,所以我合理怀疑,你们虐待他。”顾朝朝单刀直入。
钱德面上不好看了:“顾总慎言,我就这一个外甥,怎么可能虐待他。”
“钱总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外甥,怕是不工作也能吃几辈子了。”顾朝朝红唇勾起锋利的弧度,精致的眉眼满是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