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一愣,再对上她的视线时,蓦地觉得后背发凉。
顾茵儿见顾清风不说话了,连忙对着顾朝朝跪下:“少爷,茵儿知错了,求少爷给我一家老小一条活路,茵儿愿意以死谢罪……”
“茵儿!你不得胡说,我们何错之有,”顾清风被自己女儿一打断,顿时清醒不少,“对,我们什么错事都没做过,何必怕他,他若真敢赶咱们走,咱们就去祠堂,请各位族老明断!”
说罢,直接将顾茵儿拉起来,转身离开了。
顾朝朝目送他们离开,轻轻啧了一声:“还真是不死心呐。”
话音刚落,婵娟便从外头进来了,看到她后面色凝重地福了福身:“少爷,方才矿上传来消息,咱们送去的那三人,不堪忍受繁重劳役,自裁了。”
顾朝朝眯了眯眼睛:“那还真是巧。”
“怕是顾清风来之前,已经提前解决了几人,”婵娟眉头紧皱,“这下人证物证全都没了,该如何是好?”
“就像教训那几个奴才一样,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全凭我心意就行,”顾朝朝伸个懒腰,只觉得胸口更闷了,“我也是好性子惯了,才会叫他们觉得,召集几个老不死的,便能做我的主。”
“您要一意孤行?”婵娟更担心了,“那岂不是要得罪人?”
“现在没得罪人,他们少来算计我了吗?今日下药,明日就是下毒了,总要叫他们知道怕了才好。”顾朝朝冷笑。
她之前本来是打算吃下这个闷亏的,但这几天闲在家里,逐渐想明白了。有些时候越是退让,就越叫人心生歹念,不如一次打服他们,省得日后再应付他们那些小九九。
更何况,顾清风父女俩,也是将来欺辱沈暮深的两大主力,她必须将他们远远打发出去才行。
顾朝朝轻呼一口气,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婵娟见她面露笃定,便不再多问了。
果然,一日之后,几位族老便派人请她去祠堂了。
婵娟正服侍顾朝朝洗漱,听到外面下人来报,顿时蹙起眉头。
顾朝朝扬了扬唇,抬高声音道:“我今日身子不适,若是没什么大事,便不去了。”
来人没想到她会拒绝,顿时傻眼了:“可、可是各位族老已经在祠堂等候多时了。”
“那便请各位族老回去歇息吧,祠堂阴凉,几位又年纪大了,还是少去为好。”顾朝朝随手拿了块糕点递给婵娟,等她接过才自己又拿一块。
来人见她态度坚决,只得回去复命。
正如顾朝朝所说,祠堂阴凉,又恰逢天寒,几个老头都冻得不行了,结果咬牙等了半天,却连她的人影都没见到。
“各位族老也看到了吧,这顾朝实在欺人太甚,才当家做主几日,这就将各位长辈不放在眼里了,若再这样下去,将来岂不是要骑在我们头上?!”顾清风一脸悲愤。
其余几个老头也被气得够呛,纷纷大骂顾朝朝不懂礼数,顾清风趁机道:“他不来,那我们就去,定要向他讨个说法才行。”
刚才骂顾朝朝最凶的几人一听要去找她,顿时面露犹豫。
顾清风心里暗骂几人没出息,面上却依然悲愤:“各位可想清楚了,今日不保住我,下一个遭难的,就不定是谁了,咱们偌大的顾家,难道就这么任他分割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众人痛处了,虽然还是心中打鼓,但到底同意跟他一起前去。顾清风见状松了口气,计划只要顾朝朝敢提下药的事,他便反诬她血口喷人,定要叫她不敢轻易再动自己才行。
顾清风盘算得极好,然而真到了顾朝朝跟前,却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因为顾朝朝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下药的事,还一脸病容,连坐着都需要那个叫婵娟的丫鬟搀扶。
众人显然没想到顾朝朝是真病了,还未开口气势就弱了三分。
“诸位今日来此,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顾朝朝淡淡开口。
最年长的老头讪讪:“侄儿这话从何说起。”
“既然不是,为何来势如此汹汹?”顾朝朝抬眸。
老头不知该怎么接话,倒是顾清风等不及了:“我请几位族老前来,便是想问问你,为何要将我赶出矿州城!”
“赶出?这话是从何说起,”顾朝朝笑了一声,“大伯又没开罪我,我为何要将你赶走?我请你去朗州,不过是为顾家宗族将来的发展考虑,让你去打个头阵,你怎能怀疑我的用心。”
她一脸失望,惹得顾清风愈发恼怒:“若只是为了让我打头阵,何需对我名下产业下手!你分明就是要我在矿州城无立足之地!”
“我身子不适,大伯若是为了诬陷我而来,恕我招待不周了。”顾朝朝说着,便要起身回房。
顾清风直接拦住她,咬牙切齿地问:“你敢发誓没对我的产业下手?”
“我若对大伯产业下手,那就断子绝孙如何?”顾朝朝面无表情。
对于一个不孕不育的快穿任务者而言,这点誓言还是敢发的,而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角色来说,这个毒誓就有点重了。
顾清风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乱了阵脚,其他几人面色也有些尴尬,无不劝告顾朝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