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责罚, 而是这事情,陛下都已经知晓了,他看起来好平静啊!所以她也很平静啊。
而且她都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知道的!
折筠雾就慢吞吞的看了清莺一眼,“其实……你有没有想过, 你以为是秘密的东西,早已经被人知道了呢?”
清莺傻傻的,把这句话琢磨来琢磨去,琢磨了很久,才呆呆的啊了一句,“臣妾……臣妾……陛下——陛下他是知晓了吗?”
折筠雾点了点头,揣测道:“应该也是不久前才知晓的,不然不会让你担惊受怕,毕竟,他是有意愿送你出宫的。送你出宫,那你是跟小盛一起,还是跟其他人一起,他也不会在意。”
没错,她的陛下就是这般的人!
折筠雾觉得自己更爱陛下了。他虽然是陛下,可是跟其他的帝王又不一样。他真的,比任何人都好!阿昭和岁安在此时此刻都比不上陛下在她心里的重量。
然后跟清莺道:“说不得是将计就计,你先回去,只做出一副惊慌的模样,便什么也不要做了。等陛下回来,本宫仔细的问问他。再者,小盛那边,你也不要先说,陛下不说告诉他,咱们便不要先说。”
清莺擦擦眼泪珠子,连忙点头,“臣妾不说,不说。”
本以为是死路,却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有了一条活路。还是一条大道。
她简直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感激陛下和皇后娘娘,只好跪下给她磕了一个头,“臣妾下辈子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和陛下的大恩。”
折筠雾连忙扶起她,“不至于,不至于。”
但是等清莺走了,折筠雾还有些恍惚。她还想,陛下知晓清莺和小盛的事情,真的没有生气吗?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阿昭去南书房读书的时候进来过一次,她敷衍的说了几句话,阿昭不满的走了。
等岁安抱着猛虎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出神,岁安唤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回神,岁安只好叹气,由着春隐带她出门去找将军玩去了。
将军在外面扑着翅膀大叫:“岁安啊——岁安啊——”
真就跟成精了一般,懂得分人辨人。它如今已经算不得年轻的鹦鹉了,但还算壮年,平日里依旧高傲,但是在岁安面前很放得下面子,小意讨好,哄得岁安晚间睡觉的时候把猛虎放在床尾,把它放在床头。
它唤的实在缠绵悱恻,折筠雾被这声音吸引过去一瞬,打了个寒颤,然后让人关了门窗,继续沉思。
直到午间齐殿卿从御书房回来,她才一个激灵,眼巴巴的下了榻,然后殷勤的给陛下脱下外衫,给他换了一身常服,又牵着他去榻上,伺候他:“躺下,躺下,我给你捏肩膀。”
齐殿卿顺势躺下,闷笑了一声,“哎哟,怎么好劳烦皇后娘娘给朕捏肩?这双小手,很久没有在朕的身上按过了吧?”
折筠雾撸起袖子,“好说好说,今儿个不仅给你捏肩,还给你捶背!”
齐殿卿就握着她的手,“只给捏肩捶背啊?”
哎哟,老夫老妻了!这说正事呢,怎么还冒起了色心。实在是不合时宜,不合时宜。
齐殿卿啧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吧。”
折筠雾立马就凑上去按着他的头就啃嘴巴,齐殿卿笑的不行,索性将人给压在身上,“你这就是不讲理了。”
哪里有凑上来就咬的,岂不知狂风鄹雨哪里有缠绵细雨有味道。
齐殿卿就实打实的拉着她论证了一番微风细雨的魅力,这才满足的玩着她的手,“问吧,想要知道什么?朕都告诉你。”
折筠雾本来恹巴了出神,这会子马上来了精神,爬起来问:“陛下,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齐殿卿就说了,“还是刘得福那个老奴才说的。”
顿了顿,问,“清莺跟你全说了?”
折筠雾点头,感慨道:“我听了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齐殿卿就笑了笑,“这世上之事,难说的很,当年,朕不也是看上你了么。”
倒是说的很得意。
折筠雾:“……”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但此时此刻,她还有话要问他,只好又躺在他怀里继续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齐殿卿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办,只能把两人都送出去了。”
当时,他也生气。倒不是气清莺喜欢上了小盛,而是觉得小盛不守奴才的本分,竟然敢祸乱宫闱,这才是他生气的缘由。
不过再气他们两个,他也没当回事情,而是更加生气太皇太后。
齐殿卿叹气,“什么是孤家寡人——这就是孤家寡人。”
再是亲生骨肉,将来都得要分崩离析。
他再次搂紧了折筠雾,“幸而有你和孩子们。”
他说到这里,倒是有些说话的兴致。
“朕当时就想,要是……要是你不在东宫,你会怎么办?”
折筠雾呆呆的啊了一句,“你怎么想到这个去了?”
齐殿卿捏了她一缕头发玩,拨弄着,就像是猛虎抓她的头发一般,折筠雾将他的手扔下去,“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