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见人欢欢喜喜的出门了,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见她又进来,一副想通了的模样,“殿下,您刚刚是不是在逗着奴婢玩?”
太子再次哈哈大笑,随手从果盘上面拿了个桃子丢给她,“怎么会呢?孤是那种人吗?”
折筠雾就又不确定了。
她摇头,“殿下是正经人。”
正经人不会逗人玩。太子就点头,“是啊,孤是个正经人。”
折筠雾叹气,“殿下,奴婢太笨了,总是猜错您的意思。”
她啃了一口桃,桃汁可口,吃了几口,心里想:她还要努力一些,多揣摩揣摩殿下的心意,这般才能更好的弄懂殿下的意思,更得殿下的欢喜,就像刘太监那般,即便来了小太监宫女也不怕。
她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学,努力爬到刘太监的位置上面去。
奴婢有奴婢的上进心思,太子也有他的事情要去做。
因皇帝只给了税粮户籍给他看,他就带着人整理这些文书。整理了两三个月,还在整理云州的。
今天看的便是云州这十年的墨税。自大秦开国以来,税收便是由各种物税和差役组成。
云州产墨,还有价值千两的云州墨被皇帝亲自称赞过。所以云州粮税少了的时候,便以云州墨来抵税。
云州的税收错综复杂,太子带着人整理了两三个月都没有整理明白,将他的急性子磨了个干净,如今看着密密麻麻的税数目,也不急,只慢吞吞的算。
户部尚书刚开始还着急,焦虑,后来见太子也没看出个什么东西来,想来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处可抓,便也轻松多了,偶尔还来这里找太子说说话。
可惜太子一般不理他——上值时间,你过来说话,不是耽误做事么?
久而久之,户部尚书就不理他了。
只要他做到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斜。但谁知太子却突然找上了他。
“为何近十年来,云州粮税少,大多用墨来抵?已经近达五成。”
户部尚书解释道:“云州偏僻,易干旱,又是边疆,并不富裕,粮食少,但云州产墨,好墨值钱,陛下便恩准云州以墨不补粮税。”
太子皱眉,“这也补的太多了。”
户部尚书就解释,“殿下,云州百姓苦,若是有战争和天灾,便整个云州府的百姓卖儿卖女。陛下仁慈,减少了云州府的一部分粮税,可还是不够,若是用银钱去买粮食,由云州府将这些粮食送到京都承运道,这里面便转了两道手,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好在云州好墨多,墨卖与他处,也是高价,便直接用了墨来抵粮税。”
太子颔首,回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事情,见了折筠雾端着一碗桃汁来——她变着花样给他送吃的,比之前花费的时间更多了。
太子吃了炖桃汁,竟然觉得还不错。然后揉了揉额头,闭着眼问,“你们云州多产墨?”
折筠雾知道这个。她点头,“产墨,奴婢虽然不会做墨,但是大哥去了镇上的制墨铺子里面做学徒,他会。”
她耳濡目染过,倒是也知道一些。太子嗯了一句,心道用墨抵税也未必没有好处,只要朝廷收墨,那百姓就多了个活计。
他正想着,就听小丫头又道了一句:“其实每年这时候,该是收墨的时候了,制墨的掌柜的最挣钱了,他们一块墨能卖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比刘太监的月银还多好多。
折筠雾很是羡慕,“小时候,奴婢还想着以后做墨掌柜呢。”
太子好奇的问了一句:“收墨?”
太子殿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折筠雾就速速的道了出来。
“是,每年六七月的时候收,会收很多上去。”
太子最近对墨很是敏感,不由得问了一句,“是谁收,收上去卖?”
折筠雾点头,“阿兄说过,是云州商会收。至于卖到哪里去,奴婢就不知道了。”
太子也没有多想,商人心眼多,这些墨多转一道手,便能赚个盆满。他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又去写字。
这些天一直围着墨的事情转,写着写着又出了神。他想着这十年来的云州墨其实大量堆积在仓库里,那怎么处理又是一个问题。
太子就着这个问题去想,便觉得好赖解决问题,总要先看一看这些墨才行。于是第二天去了户部,就提出要看看墨。
户部尚书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带着太子去看,仓库门一打开,堆积成山的墨在那里放着,管仓库的官吏战战兢兢,“这些年进的多。”
太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些墨未免也太不受重视,叫人来,“成箱成箱的整理出来,别像现在这般乱。”
其实也不乱!但太子发话了,可见是心里有些想法,户部尚书猜着他是想盘数,这般好往陛下那边报实数。太子是个做事严谨的人,能这般做也不稀奇,户部尚书也没有想太多,心安的去上朝,结果下了朝,就叫太子唤回了户部。
只见太子冷着个脸,拿着一块墨向他砸了过来,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墨,十两纹银卖出来的。”
到了朝廷,竟然是千两。
户部尚书当时就跪下了。而同一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