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不是一点事情不懂,她知道自己对不起父亲的英烈,她确实是个不孝女。
她一张脸就涨的通红。
太子的嘴巴却还是一张一合,“母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么多年,你干了多少糊涂事情,连宫务这种权利都让余贵妃分了一半去,你自己心里难道还没有一点数吗?”
“你每回办错了事情没有得到惩罚,你以为皇祖母和父皇是不想打你骂你罚你?不是的,他们只是不想跟傻子计较。”
“母后,既然你说儿子是个孽障,儿子想不如将孽障做到尾,您身边的人我会送走一些,把儿子身边的大嬷嬷派您身边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多问问她。”
皇后本来越发垂的头瞬间抬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软禁我?!”
太子眉毛都没动一下,“母后,你还想弄丢儿子的储位吗?”
皇后的肩膀又怂了下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跟您说过了,你实在愚蠢,做事情从不经头脑,又是皇后,这长乐宫里面的人都想讨好你,所以他们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你便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你这般,以后端王那边随意来个人挑拨你,你估计就上钩了。”
皇后:“怎么可能!”
太子:“那你想明白了这回为什么弄丢这门婚事了吗?”
皇后:“……”
她委屈又自责,“真的是我弄丢的吗?”
太子静静的点头。
“你看,你依旧不懂,所以就老老实实的听话吧,母后,你再这么瞎来,可能会害死儿子的。”
皇后心慌意乱,她不想这样的,她只是想要帮忙罢了。
但儿子都这般说了,她也只好点头,“行吧,我听你的。”
太子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不多留一刻。
等他走了,皇后对着宫嬷嬷大哭,“你说说,本宫生了个儿子,就好像生了个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本宫,即便是本宫做错了,好好的教便也罢,偏偏要说本宫蠢。”
皇后哭的真心实意,宫嬷嬷也难受,只要东宫的大嬷嬷来了,她就要退避三舍,以后便不是皇后跟前头一个,她就得更加讨好皇后娘娘。
她是明白皇后娘娘是什么性子的,于是道:“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您好,奴婢说句逾越的话,殿下那个性子,您难道还不知道?若是不相干的人,他不会说这些的,就是爱重您才说的。”
皇后就觉得这话有道理,“也是,他自小就是这么个性子。”
这般一想,竟然还好受多了。
她握着宫嬷嬷的手,“还好有你在身边,不然本宫这日子可怎么过。”
宫嬷嬷就心里舒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是稳住了,结果刚出门,就见刘得福等在外面,笑眯眯的看着她,“宫嬷嬷,殿下让我来这里请您去一趟,帮着那边的大嬷嬷收拾东西。”
宫嬷嬷心中紧张,“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娘娘说一声,免得她找我。”
刘得福:“嬷嬷尽管去。”
宫嬷嬷就回去跟皇后道:“殿下让奴婢过去帮着收拾。”
皇后:“那你快去,别让太子久等了。”
宫嬷嬷见她丝毫不觉得东宫一个大嬷嬷包袱竟然让皇后宫里的嬷嬷去帮着收拾有什么奇怪,也很绝望,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退下,果然一出,就见刘得福笑得跟狐狸一般,“嬷嬷说完了?”
宫嬷嬷心里一顿气,却又大气不敢出,只点点头,闭口不言跟着走,等到了东宫,见了太子就跪下。
太子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只让她跪着,宫嬷嬷心中叫苦,她知道殿下的意思,无非是怪罪她不懂得劝诫皇后。
可她是个奴才啊。
主子要做什么,奴才能拦得住?
但心里再叫苦,太子让她跪,她就得跪,还要跪得恭敬,跪得心服口服。
她跪着,太子可不跟她在这里耗,他去了溪绕东,小盛正在隔壁的厢房里面帮折筠雾涂上膏药。
膏药沁凉的,涂在手上之后,便疼的一哆嗦。皮肯定是被烫没了,伤疤丑陋的很,一层皮一层皮蜷缩在一起,皱皱巴巴。
一个小宫女,只是烫伤,肯定是不能叫太医的,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叫,这事情肯定已经被众人关注,叫了太医来,就显得太过。
太子静静的站在一边,示意两人不用行礼,“继续涂。”
伤药是上好的贡品,是太子亲自拿给小盛的,所以太子也知道,就折筠雾手伤成这般的程度,肯定是要留疤了。
只希望疤痕能浅一些。
折筠雾被殿下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赶殿下出去,就只好装作挪身子,将手往里面挪了挪。
太子:“不准动。”
折筠雾只好又挪回来。
小盛全程不敢说话,等上好药之后,他退出去,“殿下,奴才去洗纱布。”
太子颔首,等小盛出去了,他走过去,骂道:“你就不会躲吗?”
折筠雾不敢反驳他,殿下这个性子,你越是反驳他就会越愤怒,得顺着去,就好像给猛虎和将军顺毛,一直得顺着,反着方向摸一摸,都要遭到它们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