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相接的声音传了出去,还有那一声声惨叫,缭绕在房子里。
被关在地窖最里面的孩童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这样的声音恐惧地缩在一起,不少年纪小且胆小的孩子,已经害怕地哭出声来了。
小宝颤颤巍巍地从草垛上站起来,抱住那几位两三岁哭哭啼啼的小弟弟们,安慰道:“别害怕,肯定是阿姐来救我们了。”
“别怕别怕,没事没事。”
“捂住耳朵就不害怕了。”
小宝紧紧地握住脖子上挂着的银锁,眼里还掬着水花,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们,还是安慰自己。
万宝妆隔着那栋房子,不算远但也不是特别近,只能模糊地听见几声惨叫从那边传出来。
她还握着温热的茶杯,汲取一点温暖,听到惨叫声传来,手一抖,桌上的茶水洒出不少,洒在手指上。
“嘶~”
“万小姐!”
红衣拿过一旁的手绢,往外浸了些冰凉的雨水,团成一块敷在万宝妆的手指上。
万宝妆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哦,麻烦红衣了。”
红衣摇了摇头,安慰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万小姐不必如此忧心,侯爷曾单枪匹马闯入敌营中,于千军万马中直取敌方将领首级,这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万宝妆闻言睁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位什么样的朋友啊?
不过她还是从红衣稍许自得的语气中听出来了,这对友人来说或许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果不是需要等对方几番人马汇合,也许在第一天夜里就被他一锅端了。
好像有点杀鸡蔫用宰牛刀的感觉?
万宝妆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不着调的想法,不过也确实给予了她一点安定的心绪。
还好这附近鲜少人住,不让这大半夜的隔壁传来如此骇人的声响,一定会引起注意,说不定还会有人做噩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万宝妆远远望去,那栋房屋里骤然亮了起来,在昏暗的环境里尤为明显。
便小声惊呼道:“红衣红衣,那边亮了。”
红衣瞧了一眼,对万宝妆示意道:“万小姐,侯爷他们结束了。”
万宝妆问道:“那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可以,万小姐请坐好。”
红衣点头应了一声,便撩了车帘出去,将困住马匹的绳索放下,驾车往那边赶去。
这里悄无声息,只有马车轮轱辘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道路上,而哒哒的马蹄声显得空廓而响亮。
门口一位老兵正要出来,看见了连忙过来接过马车:“刚要去找你们驾马车过来呢,你们就来了。”
红衣身姿敏捷地跳下马车,立在一旁撑开了一把油纸伞:“万小姐,可以出来了。”
万宝妆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起身出去。
可真冷啊,风中雨夹雪,刀一样地往脸上割去,她连忙扶着红衣伸过来的手,不甚熟练地走下马车。
“谢谢红衣,我自己来撑伞就好了。”
红衣不为所动:“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万小姐不要为难奴婢。”
万宝妆只好笑一笑,谢过红衣才跟着她往里面走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这群老兵点亮了屋里的油灯,或举着火把、或拿着灯笼、还有拿着火折子的人,来来回回地走动,收拾着残局。
那些老将们把昏睡着的人拎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米长的大刀,隐约可见上面滴落的红色血迹。
那些捆绑的人被粗鲁地扔在地上,有的贼人已经醒了,身上或多或少带点伤,蜷缩在地哀嚎着。
战容肃正站在院子中间,旁边一位老兵正在向他报告:“侯爷,领头的那位强盗头子已经被您一刀劈了,地上这位是人贩子那边的头目,人贩子和强匪一起作案,也是少见。”
万宝妆有些怵,快步走过去,看见那人挺拔如松地站在中间,雪水飘落在他身上,高大的身躯和周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张跳动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凌风!”
战容肃闻言回过头,皱着眉头走过去:“你怎么进来了。”
万宝妆讨巧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战容肃好像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他接过红衣手上的伞,撑在万宝妆头上:“罢了,孩子们还在后院,我带你过去吧。”
那老将还想说什么,红衣一把拖过去,嘴角带笑,眼睛却是冷冰冰的:“不要打扰到侯爷与万小姐。”
好不容易侯爷与万小姐有相处时间,你是想干嘛?
那名老兵背脊一寒,没敢喊住人。
轮到战容肃给自己撑伞,万宝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凌风,我自己来吧。”
战容肃将油纸伞举高了一些:“无事。”
“就一点点雨,我戴了帽子,可以不用撑伞的。”
“你身体刚好,不可大意。”
就在万宝妆还在和战容肃说话时,地上趴着的一位贼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取出鞋里的小刀,将身上的绳索割破了,突然起身举刀往她刺去。
战容肃眼神一凌,将万宝妆扯入怀里,以伞化剑将那贼人的小刀劈飞出去,挡住一刀,又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