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和英卓咬着勺子好奇地看过来,一副老师们可能有麻烦,我们来帮忙的样子。
方清源轻轻吁了口气,吩咐彤妹:“带走。”
于是,云潆被彤妹拎起来,拎着走了。
车,开在一条熟悉的小路上,上一次,云潆怀里趴着无措的拉玛。
这一次,她半点猜不到即将会发生什么。
...
车直接停在了村尾的一间破房子前,阿金是中途跳下车的,等云潆蹦跶着从那辆底盘有点高的五菱神车上下来,一抬头,就看见沉默阿金肃杀着脸,拖着一滩烂泥似的人状物,直接拖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味道很不好闻,但云潆无暇顾及,她看清了阿金在做什么——
他拆开报纸,露出一把闪亮亮的镰刀,刀头很长,一个弯钩的形状。
云潆无措地看方清源,最起码,她觉得方清源一定会是最冷静最稳妥的,但那一瞬,她又知道不可能了。
来的路上,是方清源开车。
只见他朝阿金和彤妹点点头。
彤妹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裤装,她的裤子好漂亮,黑色的、从膝盖开始有团团簇簇的索玛花,她提了提裤子,蹲下来,说我是拉玛的老师。
那个赖汉,
那个企图猥亵拉玛、企图买卖幼女的赖汉,在地上颤了颤。
然后,他的目光穿过肮脏的头发,看向云潆。
朝她露出黄牙,笑。
几乎是一样的情况。
就在云潆要冲上去时方清源更快地拦住了,拉着腰把人往后提,稳稳落在地上,挡住她,小山一样的身高,海一样宽阔的肩膀,刚毅的背脊,挡住了云潆。
他朝阿金看,虽未说话,但两人的默契像是□□的电波,阿金手里的镰刀挥舞而下。
哐!
砍在赖汉两腿之间。
顿时,一股尿骚味漫了出来。
“出去等。”方清源对身后的姑娘说。
他此刻的气势太盛,叫云潆半句废话没有,哒哒哒跑到外头,扒拉着窗户——
她那么好的彤彤变得很凶,假小子似的恐吓:“再有下次你这玩意就没了,不信你试试。”
那么安安静静会做一手好菜的食堂厨子配合着再剁了一刀,这一下划破了赖汉的裤子。
终于,赖汉惊恐的尖叫响破天际。
而云潆,趴在那儿,咯咯笑了起来。
这些人……
欧呦~不得了嘞~
她的目光,最后定在了方清源的后背。
从头到尾,他就站在那里,一个字没说,但就是能叫人看出来,是他的主意。
这还是我们方校长嘛?
“走。”方大佬发话。
彤妹和阿金齐齐收敛气势,往外走。
一秒都没耽误,坐上车,经过拉玛家时,方清源停下车,深深看了眼篱笆内的三个小女孩和听到动静站在路边的拉玛父母。
“拉玛直到毕业都住校,我们申请了保护令。你家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到了年纪我都要看到来上学——”
后排,云潆拉开窗户吼:“不然找媒体曝光你们!当人爹妈前先学会做人吧!活的跟畜生有什么区别!什么年代了还指望儿子给你传宗接代呢!是,红尖镇百年就出了一个方清源,但只要有他在,这里的孩子都有学上,都有希望!你们懂什么,晦气!”
小姑娘吼完,仿佛嫌多看一秒都辣眼睛,啪地关上窗。
很爽,心口噗噗跳,有小鸽子一样,转头拉着她彤彤的手。
彤妹:“么么,阿源说你不怕我还担心呢。”
云潆笑眯眯:“你们以前都这样啊?”
彤妹看了看方清源。
云潆就趴到前头去了,等着方大佬说话。
“坐好。”大佬沉声道。
小姑娘翘着嘴巴,乖乖坐好,系上安全带。
阿金低头看报纸上的豆腐块。
方清源小心避开泥坑,驶出了这个村落。
后排,两个姑娘嘀嘀咕咕——
彤妹:“不是呢,阿源很久没这样了。”
云潆:“那他什么时候这样?”
彤妹:“他大三暑假回来,也有一次……”
云潆扭头看了看正好能框住方清源眉眼的后视镜,大三……现在他三十多岁了,见过了太多太多。从一开始的冲动到多年后四平八稳地带着孩子指认、报警,再看着孩子父母放弃追究责任,用一个孩子的童年换成一块地,一间屋子,一头牛。
这期间,是怎样的磨砺,多少的无奈,如何的难言。
小姑娘更小小声:“他看起来一点不像会出坏主意的人。”
彤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阿源小时候很淘气呢,后来没有妈妈了,就懂事了,没妈的孩子是颗草呢云云。”
云潆听完,脚趾在鞋子里动了动,垂下眼,也安静了。
许久,她又抬头看向他,正好与他觉得太过安静回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神奇的是,他的眼中没有麻木,没有失望,相反,与第一次见他时相比,似乎更多了一些东西,只是此时的云潆并不能全部看懂。
但她感觉到了,父子两代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