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拿出几颗杏子摆在坟头当供果,又拿出一撂纸烧了。
自己祭奠自己,古今中外加平行空间,大概只此一人吧?
但她就是固执地想这样做。她祭奠和怀念的不止里面那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还有那个永远不能忘怀的世界。
韩莞抬头望着天空,青山远黛,碧空如洗,不时有鸟儿掠过长空。她非常希望某只鸟儿能突然消失,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消失一只。
自己是从哪个角落掉下来的呢?
突然,不远处传来周嬷嬷的叫声,“姑奶奶,这里有条小狗崽。”
韩莞跑过去,在一堆过膝的野草中躺着一只大黄狗,大黄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已经死了,它的怀里趴着一只小奶狗。小奶狗不知道娘亲死了,还咬着它的**使劲吸。
小奶狗的毛软软的黄黄的,韩莞一下就被那奶萌奶萌的样子吸粉了,又是心疼又是喜欢。柔声说道,“乖乖,你的娘亲已经死了。”
小奶狗抬头汪汪叫了两声,又低头吃奶,吃又吃不出来,急得直呜咽。
这一幕也让春嬷嬷心疼,说道,“可怜的小东西,造孽哟。”
这小狗若是没有人收养,不是饿死,就会被别的什么野物吃了。
韩莞和春嬷嬷挖了一个坑,把大狗埋起来,韩莞就抱着小奶狗下山了。
小奶狗看样子不满两个月,又饿了多时,趴在韩莞怀里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叫声也是弱弱的。
韩莞不敢给它洗澡,拿了块半干帕子把狗毛擦干净,喂了小半碗米汤。
小狗饿坏了,一口气把米汤都喝完。韩莞把它放在一个铺了干草的篮子里,小狗舒服地扭扭身子睡着了。
把小篮子拎到房檐下,韩莞坐去炕上歇息。
敲门声又传了进来。
韩莞已经习惯了,每到吃晌饭前,就有后面别院的人来韩家买饼买面,他们都是京城主家来的小管事。
韩家人虽然不知道新邻居是谁,但知道他们势大,不敢得罪。有管事来买吃食,他们热情招呼,几乎有求必应同。
在别院干活的人都是附近几个村的人,自己带吃食,或家人送。
春山开的门。
那人说,“我想买碗鸡蛋面条。”
这个声音有些熟。
又听见春嬷嬷惊喜的声音,“哟,是戚爷呀。北边的地是你家主子买的?”
男人也非常惊讶,“这是你们家,真是太巧了。两个哥儿还好吧?我家姐儿现在还时不时提起他们。”
春嬷嬷笑道,“哥儿上学去了。戚管事请进,喝口凉茶降降暑气,我这就给你做面条。”
韩莞知道是谁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她一直想找机会再见那家人,他们居然要当自家邻居了。哪怕是不长住的别院,偶尔也能来住一回。
韩莞还是有些纳闷,赵畅是王爷,皇上的四儿子,怎么会这么自由,由着他随便在乡下置别院。她猜测,最有可能的是他的两个闺女身体不好,那位明弘高僧会治病,两个小姑娘娇气,不好一直住寺院,就在大法寺附近建个别院以利于就近治病……
韩莞走出垂花门,笑道,“是戚管事呀,真巧。嬷嬷多整治几个菜,让春大叔和山子哥陪戚管事喝两盅。”
戚管事忙笑着给韩莞躬了躬身,喊道,“谢二奶奶。”
他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别院马上要盖房子,他带着人拉来了许多青砖和木头。
他没想到主子的新邻居居然是谢世子析产别居又名声扫地的媳妇韩莞。之前他们买这家的脆皮烤肠,并不知道他们是韩莞母子,还是后来听说的。
王爷听说那两个小男娃是谢明承的亲生子,感慨了许久,说他们是人中龙凤,比少时的谢明承规矩多了,将来准有大出息。
按常理,主子置别院是要先打听周围情况的。之所以这里没打听就直接买下来,是因为这里是风水旺地,是按照明弘大师算的方位找的,连请来看地的风水先生都说是极旺之地。
戚管事又正眼看了韩莞几眼,暗忖,瞧这位谢二奶奶的作派,长相秀丽,举止得体,不像糊涂人呀。
韩莞听他叫自己“谢二奶奶”,极是不适和抗拒,强笑道,“这里的人都叫我韩娘子。”
戚管事又躬了躬身,改口道,“韩娘子。”
春大叔父子把他请去了门房,春嬷嬷忙去厨房做菜,韩莞又让黄娟去帮忙。
今天那几个孩子第一天上学,韩莞让黄娟先去买了几斤肉和排骨回来,准备晚上请封和一家来庆贺。戚管事来了,正好先拿出一部分招待他。还杀了一只鸡,整治出一桌好菜,又让人去把封和父子请来作陪。
把戚管事和封家父子高高兴兴送走,春大叔和春嬷嬷来了内院。
春嬷嬷先笑道,“之前我还担心,邻居是富贵之家,再是个厉害不讲理的,我们以后的日子可不会舒坦。现在好了,那位公子和两个姐儿一看就脾气和善……”
春大叔沉脸说道,“你这个娘们怎么说话呢,小心祸从口出,给姑奶奶惹祸。”
虽然他不知道戚管事的主子是谁,但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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