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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与乞丐 第37节(1 / 2)

嘉南站在原地,遍体身寒。

——他看穿了她!

她把这枚发卡当作保护工具,曾经好几次将它攥在掌心,妄想用它扎破面前这个人的喉咙。

而他早就察觉了。

他都知道!

“嘉南,你真是废物啊。”魏春生语气充满遗憾。他仿佛真的一直在等待嘉南动手,愿望却最终落空。

“不过你比她们强。”

魏春生评价商品般评价舞团里留下来的其他女孩,“她们是比你更下贱的东西。”

嘉南以为自己不会再被刺伤了,尖锐的痛意却剐蹭着她的神经,想把她连皮带骨掀翻在地。

魏春生的脸总让她想起唐俊,想起柳曦月,想起自己在文化宫度过的许多个日夜,还有易宁哭泣的眼睛。

他的每次出现都像飓风,轻易把嘉南带回生命中寒冷的凛冬。

二〇〇八年的冬天,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却又没有真正地走远。

二〇〇八年,冬,嘉南十岁。

“南南,我明天不能陪你去看烟花了。”易宁的声音嗡嗡的,像闷在厚重的棉花被里。

元旦前两天学校开始放假,连柳曦月也大发慈悲,宣布元旦期间休息。

元旦当天,河边会有一场烟花晚会。嘉南和易宁早早约好了一起去看。

“你生病了吗?”嘉南问。

“有一点不舒服。”易宁说,“不用担心,我在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嘉南没办法不担心,找去了易宁家。

外面在下雪。

她的毛线帽和衣服上粘了许多细碎的雪花,很快消融。

易宁的父母都不在,只有易宁缩在床上。

嘉南摘掉手套,用软软的手指贴在她额头上试探温度,不烫,比她的手还要冰。

“你哪里不舒服?”嘉南坐在床边,声音轻轻地跟易宁说话,“要告诉我,我去给你买药。”

她那么真诚。

能够承载所有痛苦的秘密和眼泪。

易宁哭了。

她的哭声让嘉南感到慌乱而无措。就像她舞蹈课上受到批评躲在角落偷偷哭泣,易宁抱着她那样,她也抱着易宁。

她们像两只受伤的幼鸟,躲在巢穴里颤抖。

可嘉南连易宁的伤口都找不到。

直到元旦过后的某一天,易宁在换衣室里换衣服,嘉南看到了她腰上青色的指痕。

女孩细细的柔软的腰肢上,拓印着成年男人的掌印。

有许多隐形的黑色胶布封住了易宁的嘴巴,不仅让她恐惧,还让她感到羞耻。

易宁所有的话都变成了眼泪,汩汩地从眼睛里冒出来,汇成一条小溪。

黑色的溪水不断从嘉南脚面流过,硫酸一样腐蚀着她。

在文化宫,嘉南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易宁,像影子。

她践行着自己的承诺,想要保护她最好的朋友,如护林员守护着一棵树。

可唐老师总会有别的办法。

他给易宁开小灶,将她留下。

他教易宁跳舞的同时,指纹继续在她的皮肤上刻碑,留下他谱写的华丽诗文。

嘉南第一个求助的人是沈素湘,小孩本能地信赖和依靠她的母亲。

唐俊先她一步在电话里告状,向沈素湘反映了嘉南这段时间在舞蹈课上的“罪行”,她不认真,偷懒,故意与老师作对。

沈素湘让嘉南跪在地上。

嘉南什么也来不及说。

“我对你太失望了,嘉南。”

沈素湘每天照镜子能发现脸上眼纹日益加深,柴米油盐消磨她年轻时的志气,耐心也逐渐挥发。

她用鸡毛掸子抽在嘉南的背上,嘉南头磕着地,边哭边喊,妈妈你救救易宁吧。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她央求着,哭得很厉害,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到最后抽搐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在疼痛中不断想起越来越沉默的易宁,变成了哑巴的易宁,如同被挑断了手脚筋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易宁……

她要怎样才能救易宁。

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沈素湘对嘉南的话将信将疑。

她连续两天提前去文化宫接嘉南下课,在走廊上观察给学生们上课的唐俊,课后还找机会跟唐俊聊了天。

短暂的接触,根本试探不出深浅。

沈素湘没有过多的精力来管,何况她根本不认识易宁,那只是嘉南的一个朋友,一个伙伴。

“听着,嘉南,”沈素湘严肃地对嘉南说,“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如果你没有撒谎,说的是真的,唐老师真的做了那种事,也应该是易宁和她的父母来处理。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好好跳舞,不要成天想着偷懒。”

嘉南把身体压向地面,她一边压腿一边听着沈素湘的话。

被绝望堵住了口鼻,像在不断溺水,不停下坠。

她想要带着易宁逃跑。

可她们哪里也去不了。

大雪中,她们看到了从铁轨上的火车,驶向未知的远方。想象它进入漆黑的隧洞,穿过荒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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