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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温滢被迷迷糊糊的吵醒,然后从床榻上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疑惑的咕噜了一声:
“曦侧妃,您---您怎么来了。”
兰曦神色略显慌张,她早就知道这镇南王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她跟随了他身边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般单纯无暇不知暗事的小姑娘。
她知道他背地里为了图谋大业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她便特意的留了一个心眼。
果真听到这镇南王表面哄着她会保住这个姑娘的性命,实则早就对她动了必杀之心。
以他向来狠戾残暴的个性,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想必在她的面前阳奉阴违的不会留下这位姑娘的性命。
因此她方才找人刻意的在云庄主的饮食内下了迷-药,然后趁着晚上天黑的时候把钥匙给偷了出来。
凭自觉,这位姑娘既然拿到了如意玉佩特意的找上门来向她求救。
能够以身犯险救下自己的好姐妹,想必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她不想因为她的缘故便无辜惨死在这里。
她急上眉梢的开口道: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那个你赶紧的趁着天黑离开这里,有人要杀你,我已经安排好了。“
”等下出门的时候,你便一直往后山方向走,那里有人候着你,会有人安全的把你给送出去的,赶紧的别磨蹭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温滢慌慌张张的穿好了绣花鞋,便朝着前面走了几步。
忽地,她有些不对劲的微微凝了凝眉梢,奇怪的转过身来,看了看曦侧妃。
“你这手上的钥匙从那弄来的?”
兰曦愣了愣神色:
“我找底下的婢女在云庄主的菜肴内下了迷-药,然后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便偷来的,怎么呢?”
温滢柳叶眉一拧:
“不对啊,这云庄主乃是天下武功高强的第一剑客,他怎么会随随便便的便被迷药给迷惑住了,有点不太正常啊,糟了,咱们中计了---。”
因为前世的时候,她被人劫走,这曦侧妃并不知情。
因此也没有这曦侧妃给云台下迷-药偷窃钥匙的桥段。
可她隐约觉得,这云庄主武功高强,警惕性必定很强。
应该不会这般随随便便的便中了迷-药,被人轻而易举的便把钥匙给偷走了。
这似乎太不寻常了。
兰曦略定了定慌乱的心神,匪夷所思的瞪圆了眼眸: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们刻意的设下的圈套,那咱们眼下怎么办,若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以镇南王残暴冷血的个性,他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你之前骗了我,我不知道你那块如意玉佩是怎么得来的,可看在先太子妃的面子上,你好歹是我亲自带进来的,我不可能让你死在这里的---。”
温滢微微怔了怔神色,暗自思量了一番,这才咬牙开口道:
“既然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局,还不如将计就计,兴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之前我欺骗了曦侧妃,还望曦侧妃见谅,回头我再找机会跟您解释。”
“您要相信,我和江良娣绝对没有半点想要坑害先太子妃的心思,今日曦侧妃施手之恩,改日温滢必定相报,那个我就先走了,曦侧妃保重---。”
说完,这温滢便神色匆匆的转身走了。
果真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因为有兰曦侧妃的人安排人手,从云剑山庄下来一直都很顺利,没遇到什么障碍。
看来,这镇南王恐怕是为了让曦侧妃安心,应该不会在云剑山庄内对她下杀手。
安排送她下山的那人将一匹马递给了她,温滢道了一声谢。
旋即便有些心绪不宁的上了马,一边拉着手里的僵绳一边驾着马儿在崎岖僻静的山路上狂奔。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后,温滢瞅见前面恰好有一座兰心亭。
她微微沉思了半响后,方才将马儿用绳子栓在一颗葱翠茂密的大树上,然后走进兰心亭。
她有些暗渡神伤的用手摸了摸冰冷的硬邦邦的石桌。
脑海内又情不自禁的闪现出那般残忍血腥的一慕,心宛如刀割般纠结成一团,疼痛不止。
她记得很清楚。
前世的时候,司荀和江姐姐便是在此处被那些人万箭穿心而射死的。
当时惨死的时候,司荀和江姐姐密不可分的抱在一起,汩汩冒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石桌和地面,鲜血如注,嫣红一片。
她眼睁睁的亲眼目睹自己此生最在乎信任的人就这般残忍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而她却无能为力,即便喊破了喉咙哭哑了嗓子,她也救不了他们。
她向来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却第一次尝试到就是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方才导致一败涂地。
她细长精致的眼眸不由沾染上了几滴斑驳的泪珠儿,啪啦的滴落在石桌上。
沉默了许久后,她方才缓和了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抬手擦了擦泪水。
她眼眶泛红,飘逸幽远的睨着远处的碧绿清澈的河水。
她知道自打她离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