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面两人,容昭高大挺拔玉树临风,嘉仪公主娇小玲珑亭亭玉立,远远看去仿佛一对璧人。
秦月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手笼,冷风灌进她的喉咙,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转身就走,可两条腿仿佛在地上生了根,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容昭微微倾身与嘉仪公主说着什么,她看着他笑,她看着他指着前面不知是花还是树仿佛在吟诗作赋。
大约应是她不配的吧?
她和容昭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大约就是她不配。
她与容昭成亲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也没有陪她在花园里面转过,哪怕只是走一走。
在她贫瘠的记忆中,她和容昭的相处,她能想起来的竟然大多都是在床笫之间的荒唐事。
她忽然感觉一阵反胃,她如此鄙夷自己,她知道不能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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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前面的容昭与嘉仪公主,又看向了她,似乎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上前了。
而前面的容昭大约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便看到了她们俩。
秦月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自己的手止不住颤抖,她看了一眼容莺,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道:“走吧,不要再往前了。”
嘉仪公主也回了头,她笑靥如花眉飞色舞地对着容昭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见容昭转身走了过来。
仓皇地又后退了两步,秦月转了身。
她不想面对容昭,也不想听他说任何话,她只想要逃开——远远地逃走,要是能离开容府就更好了。
她知道她现在一定表情难看又狰狞。
她做不到仪态大方,也做不到平静以对。
她只感觉心仿佛被拧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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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地往前走了没几步,后面容昭便追了上来。
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语气温和:“你和莺儿是过来逛园子的,是吗?”
秦月下意识甩开了他的手,她不敢抬头看他,只看了一眼容莺:“只是随便走走,打扰将军了。”
容昭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他看向了一旁面上全是不知所措的容莺,很快便做了决定:“莺儿,你送你婶娘回去。”
容莺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她想要说什么,却被秦月抓住了手。
“妾身告退了。”秦月拉了一把这显然想要说什么的容莺,没有看容昭一眼,便朝着正院走去。
容昭看着她们二人走开,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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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一面走一面回头,一直等到再看不到容昭了,才小心地开了口:“婶婶……为什么我们不过去呢……”
她迟迟没有等到秦月的回答。
被秦月拉着的手松开了,她快走了两步跟上去,刚想再问一遍,就看到秦月眼眶是红的,脸上似乎是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她顿时没了声音——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先回去吧!”秦月声音是嘶哑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容莺不敢走开,她拉住了秦月的手,只闷闷道:“我陪着婶婶回去,再陪着你一起吃晚饭。”
“不用。”秦月勉力笑了一声,“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
容莺也不知要怎么办了,于是只默默地陪着她走到了正院门口,然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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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身边的丫鬟都退下,秦月一个人坐在暖阁里面,她看着摆在椅子旁边的绣架,眼前却还浮现着花园里面的那一幕。
而心底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一个在说,你现在看明白了吧?你在容昭心里是什么地位,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另一个在说,就算是这样,该报恩的时候还是要报的,总不能知恩不报。
她脑子里面一片嗡嗡。
心底的争吵最后没有任何结果。
她忽然有些羡慕那些自私自利的人,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到如她这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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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什么时候,容昭从外面进来了。
“刚才在花园看你,就是一脸的官司。”他说道,“也没好留你,就只好让莺儿先送你回来。”
秦月抬头看向他,过了许久才开口:“如果你喜欢公主,我愿意成全你们的。”
容昭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身边坐下了:“可你是我的夫人,我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他说着,便把她揽到怀里来,“她说容府的花园还没见识过,我就带着她逛一下而已,你就想了那么多?”
动作之间,秦月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
胃中一片翻涌,她推开了他,踉踉跄跄站起来捂着嘴压下了泛起的酸涩。
容昭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上前来,面上露出了担忧神色:“怎么了?请个大夫来看看?”
秦月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将军身上的味道太甜,我不习惯。”
容昭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口,露出了个莫名其妙的神色:“我倒是没闻到。”
“是吗……”秦月自失地笑了一笑,“那也许是我敏感吧……”
“是太敏感了。”容昭顺着她的话便说了下去,“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