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收了回来。
“谢陛下帮妾身解围,妾身要回去了。”
她屈了屈膝,转身就想走。
乾武帝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她措不及防被拉住,一头撞在他怀里。
本就羞耻、难堪各种情绪交杂,她高兴他能来救她,却又因为这种心态而感到羞耻,尤其从名义上郿无暇还是她堂姐,又是他的皇后。
这种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纠缠在她心里,让她一时觉得难以见人,就想躲起来,偏偏此时他又怒了,无双已经彻底不知该如何反应,当即崩了。
眼泪仿佛决堤了也似,止不住地流着。
她低着头,泪珠一滴滴落在他衣裳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却哭得全然没有声音。
乾武帝看着胸前被打湿的位置,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才道:“朕欺负你了?”
一旁,福生和一众内侍俱都低着头。
长街上,时不时就有宫人路过,可远远瞧着这边的动静,俱是不敢过来了。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你哭什么?”
哭还要问为什么?
面上,她却用袖子擦起眼泪,谁知却越擦越多。
福来带着几个内侍,急匆匆朝这里走过来,虽远瞧着这边情形,步伐略有些迟疑,但还是很快就到了跟前。
乾武帝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既然你想回,那就回吧。”
她僵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垂头屈了屈膝,默默转身走了。
福生见小泉子还愣在当场,忙挥手让他跟上去。
无双被送回赵国公府。
见她一言不发,小泉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离去。
梅芳看出姑娘情绪有些不对,又见她不想说话,只好任由她一个人待着。
无双在床上躺了一上午,直到用午膳时才起。
午膳也没吃多少,只随便用了几口,梅芳倒想哄哄她开心,只可惜口笨舌拙。就在这时,在无双院里侍候打杂的高婆子来了。
这高婆子虽平时就干点杂活,在国公府却是老人,也在府里侍候几十年了,又是家生子。儿子在府里当车夫,丈夫是个花匠,她来找无双,也是之前无双托她了事。
高婆子进来后,对无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就将无双托她办的事说了。
其实无双也没托她办别的,就是让她帮忙寻个精通按跷之术的大夫。
这老婆子说起话来可是天花乱坠,反正据她所言,不光他丈夫到处找人打听,她儿子也没少借着机会往外跑,整个京城都快找遍了,才找出这么一位精通按跷之术的圣手。
总之,他们一家子费了老鼻子力气了。
无双听完后,楞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高婆子偷眼瞧她的脸色,犹豫道:“夫人……”
无双忙回过神来,看了看梅芳。
梅芳转身进屋,不多时拿了一锭银子出来,塞给了高婆子。
高婆子不用看,只触手那分量,就知二夫人赏得不少,果然贵人就是贵人,二夫人如今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往日在二夫人院里侍候,是人见人嫌的活儿,都知道一旦来这就是进了冷宫,如今却成了整个府里最热的灶。
下人们也不傻,若赵家哪日真不成了,或是被圣上清算,他们这些家生子最好的下场是被官府转卖,可如今有了二夫人,就算哪日抄家上门,他们也不敢抄到二夫人面前来。
下人不懂礼义廉耻那一套,让他们来看二夫人现在就相当于圣上在外面养的外室,哪个大官不养个外室小老婆啥的?
外室咋了?没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在高婆子来看,二夫人现在就相当于圣上的偷不着,若不是食之入髓,能不顾身份一再召进宫里?所以抱着这个灶头猛烧就成,办事自然也不敢不尽心,至于说的这些话,不过是讨功罢了。
“那夫人您何时去一趟?老奴儿子倒也与那大夫说了,夫人是贵人,不方便出府,但那大夫的医馆里,只有他一人看诊,而且再是上了年纪,到底是个外男,这后院是不方便来的。”
说着,见无双不说话,高婆子又换了个腔调:“当然也不是不能进,就是要跟府里和夫人那打招呼,您看……”
无双轻吐出一口气:“不用他来,我自己上门便是。”
得了准话,高婆子也露出笑容:“那行,老奴心里有数了,夫人您看您何时去,到时跟老奴说一声就成,我让我那儿亲自给夫人驾车……”
“就下午吧。”
高婆子没料到无双会这么急,愣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老奴这就去安排。”
无双本想她出府不易,谁知竟没人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