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根本不知她何时竟带了这些东西出来,不过玲珑已经眼明手快地把她有些乱了的发髻梳整齐,簪子扶到该在位置上,又帮她理了理衣裳。
这期间魏王在旁边坐着,无双也没敢看他。
等一切弄罢,魏王先下车,无双则被玲珑扶着在后面下了车。
下车后,无双见郿嫦二人也已下车了,在不远处站着。
魏王道:“此事已安排好,你不用管,自有人会带她们上山。”
对魏王府办事,无双是放心的。
她走过去和郿嫦郿娥二人交代了几句,便又回了来,之后就和魏王一起绕路从后面上山了。
山并不高,上山的路有石板铺成的台阶,倒让人打消了会让雪水打湿鞋袜的顾虑。
可能因为雪刚停,山道上并没有见到其他来赏梅的人,显得格外清幽。
远看,那一株株鹅黄色的腊梅格外扎眼,走近了,峥嵘不屈的枝干,娇嫩的花朵上覆盖着一层晶莹霜雪,暗香随风浮动,好一副‘傲雪寒梅图’。
一行人且走且停,无双是女子,体力不好,只能慢慢走。幸亏这宝佛寺种梅之人可能早就考虑到这点,梅林分得很散,每往上一段路,便有一片梅林,并有凉亭石凳,走走停停倒也能支撑。
走到最后一段,无双全凭魏王牵着她,才能走到山顶。
到了山顶,又是另一幅景象。
寺庙里青石铺地,苍松夹道,宝刹森严。有僧人引着他们去了厢房,又奉上热茶,供他们歇脚取暖。
喝了茶,又吃了些从王府带来的糕点,无双精神见好。
听说这宝佛寺的佛很灵验,再说入了人家的门,不去烧柱香,到底有些不好,便又跟着魏王往前头去了。
一路行来,只听的梵音声声,让人心静神宁,来到一处无人的大殿,看得出这地方提前被人肃清过了,不见其他闲杂人。
入了殿中,抬头是佛像庄严。
有僧人捧来几炷长香,分别交给魏王和无双。
魏王手持长香,躬身拜了拜,无双便学着他也拜了拜,就把长香交给僧人,由他们拿去插在香炉中。
有僧人抱着签筒来,询问可要求签。
这宝佛寺的佛灵,签也灵,前来烧香的人大多是冲着这来的,可无双和魏王此次前来,本就另有目的,而不是专门为了烧香拜佛前来,只是这话不好明说。
魏王是不信这些的,问无双:“你可要求签?”
无双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求的。”
一位穿着袈裟的老僧人走了过来,道:“女施主无欲无求,倒是罕见。”
从外表看不出这老僧的年纪,但他眉发皆白,应该岁数不小,脸上满是岁月的沟渠,双目却散发着充满智慧了光芒。
用句俗话来讲,一看就是个得道高僧。
果然那抱着签筒的僧人称之为了尘法师。
须知在佛门中,法师可不是乱称呼的,必须有大功德、大智慧,且修行有法门者,才可称为法师。
不过无双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看出这位了尘法师在这里地位很高。
又见他说自己无欲无求,倒是罕见,她想了想道:“法师谬赞了,妾身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她是真无所求,如今她衣食无忧,生活顺遂,也改变了前世凄苦的命运。当然这并不意味无双没烦恼,她只是觉得做人不要太贪心。
再说,神佛若是真有用,她前世在赵家境遇凄凉,也求过神拜过佛,求他们来救自己出苦地,谁知兜兜转转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最后还是死了,死回来一步步如履薄冰,若不是碰见他……
“三世佛两世身,女施主又怎可能是俗人?”了尘法师笑道,“让贫僧来看,施主命格奇诡,滚滚红尘千万黎民竟寄你一人之身,还望万万保重己身,当是造福百姓。”
魏王皱眉,面现冷霜:“此言何意?”
无双却是痴愣当场,这话她似是听懂了,却又不太明白,正当她也想追问这老僧人到底何意,谁知对方竟就这么走了大殿。
魏王示意护卫拦下对方,也没见这老和尚躲闪,他只是双手合十踏着一种奇特的步子,便避过所有上前拦他的人,洒洒扬扬地离开了。
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中年僧人,步履匆忙从外面走进来。
正是宝佛寺的现任方丈慧成。
他面露苦色与魏王解释,说他师叔祖了尘性格怪异,经常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常年不在寺中,经常一出去云游就是十几年,这次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让魏王千万莫见怪。
见此,魏王自然不好再追究。
他带着无双离开这里,无双还在想着那老和尚的话,不禁问道:“殿下,三世佛是何意?”
魏王与她解释了三世佛的两种不同含义,又道:“方才那殿中便供着三世佛,正中是现在佛释迦牟尼佛,左侧是过去佛迦叶佛,右侧则是未来佛弥勒佛。”
无双分不清哪个佛叫什么名字,但她懂得什么叫过去现在未来,也听得懂两世身,难道那老和尚看出了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可那什么命格奇诡,千万黎民竟寄她一人之身又是何意?
她心中有事,免不了带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