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点点头,魏王对二人评价,她都未曾隐瞒。
郿嫦一咬牙道:“三妹妹,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回去跟姨娘商量一下,另外我想若能见一面更好。”
见一面?
时下虽世风严谨,但稍微开明点人家都不会让儿女盲婚哑嫁,或是父兄做主邀来家中做客,让女儿透过屏风看一眼,或是寻个什么人多的地方,远远互相瞧上一眼。
无双知道时下很多富贵人家,都会借着踏青或者去哪儿烧香礼佛时,让儿女彼此之间互相瞧一瞧,俗称相面,她便提出要不就这么办,不过这事她还得去跟魏王说。
郿嫦感激道:“谢谢三妹妹了,劳你为我和五妹妹操心如此多。”
“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我也希望你们能嫁个好人家,以后过得顺顺遂遂。”
大抵是因为前世婚事不顺的缘故,又出身同一个家门,同样为人刁难,无双格外能和郿嫦郿娥共情,这大概也是她愿意三番两次出手帮两人的原因。
“我跟二姐想法的是一样的,就是不知若私下见面,会不会有些不好?”比起郿嫦,郿娥的胆子要小一些。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不害羞,他们男人家还能害羞上?看一看,互相也不损失,他们若是看不上我们,也可直接拒了,免得徒增怨偶。”郿嫦道。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具体何时能见面,还要等无双这边的消息。
因着说的是婚事,之后说闲话时郿嫦又把最近有关郿无暇的事说了。
之前无双回门,得知有个大肚子的女人找上孙家,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孙世显的。曹氏去孙家闹了,可毫无用处,只能捏着鼻子让那女人进门。
如今后续又出了新状况,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掉了,已经六个月的身子,孩子已然成型,据说是个男胎,可把武乡侯夫人心疼的,一肚子气都撒到了郿无暇身上。
本来郿家这边是不知道的,前几天据说郿无暇病了,曹氏去看,她回来后家里人才知道这件事,估计武乡侯夫人心里是怀疑是郿无暇做的,但是没抓到把柄。可对于强势的人来说,我觉得是你做的,就是你,不需要什么证据,于是郿无暇在给婆婆侍疾时,自己也因‘太过辛苦’偶感风寒,以至于病倒在床。
无双听得连连感叹,本来她还担心郿无暇背后再害自己,现在看来她自顾尚且不暇,更何况是害人。
三人说着闲话,无双这院子里平时少有人来,难得的热闹。
本来郿嫦和郿娥二人急着回去,连午饭都不想用,估计是急着和各自姨娘商量,是无双留了她们,两人才用了饭才回去。
中午魏王没来,估计是知道她这有别人在,可他不来,无双却找他有事说。本来无双心中犹豫,想着要不等他来时再说,谁知到下午时,雪停了。
无双心里向来存不了事,再说这见面之事也不知男方那边意向如何,还是早定下早好,就算不成,她也能给郿嫦二人信儿,于是她想了又想,还是打算去书房一趟。
白日的书房和晚上的书房截然不同,能明显看到院子外和院子里都有重重侍卫把守。
听说她来了,福生迎了出来,不过无双来得不巧,魏王书房里有人,福生便打算请她先去东厢坐一会儿,待议完事再进去。
谁知无双进去时,正好看见有几个人从魏王书房里出来。
“王妃。”
几人或是抱拳,或是作揖,行礼以文武之分各有不同。
无双垂目点了点头,也没与他们说话,就越过几人过去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身材雄壮的人道:“那就是咱们的王妃?看着真小。”
他身边一文士,大冬天还拿了把扇子,扇了扇:“小那也是王妃。”
另一人摇头赞道:“老夫少妻,殿下好福气。”
一个高头大汉道:“你们快闭嘴吧,小心被殿下听见。”
.........
魏王的书房果然与祥鸾院一样,暖意融融,进去后就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玲珑服侍无双脱下披风,之后便未再跟进去,留在了外面。
无双往里走,很快来到一间开阔的堂室。
魏王的书房有很多书架和书橱,有些挨着墙摆,有些则做了隔断,正中摆了张偌大的书案,其上有笔架砚台笔洗镇尺等物,挨着书案左侧放了个青花大缸,里面插了很多画轴卷轴,临着北面的墙上挂了一张很大的舆图。
魏王一身苍青色广袖长袍,因为在府里,他并未戴冠,头发以一根三指来粗的锦带束住,其上缀了颗鸽子蛋大小的绿松石。无双到时,他正站在书橱前翻阅着什么,听闻脚步声,他朝这边看了过来。
“殿下。”
“找本王何事?”
无双莫名有些紧张,也不敢直视魏王,将郿嫦二人想与那边见面的事说了。
她觉得自己还算镇定,实际上在魏王看来,却是她害怕自己。
她为何害怕自己?并不难猜。
明明他都明示了,她却依旧蜷缩着当鹌鹑,不理不听,魏王也有傲气,他仿若无事去她那儿用膳,已经算是他的示弱了,但似乎并没有用处。
她就像一只蜗牛,